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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安被她忽悠惯了,立即道:“我才不信!”
“不信啊,”饮花嗑完两颗瓜子,道,“那你且等着,若是仇家找上门来,我一定先拉你挡着。”
寂安顾忌着周围的人,气闷道:“我还是孩子!”
“我也是。”
寂安没见过多少女子,更没见过能面不红气不喘讲出这种话的女子。
他说不过饮花,倒是把自己憋得够呛,借口道:“戏台後头正忙,小僧去搭把手。”
“去吧去吧。”
饮花热络同他告别,寂安却毫不留恋地转身就走。
若不是这儿都是人,出家人该成熟稳重,寂安能跑得立马消失。
饮花仍是坐在她第一排的老位子,磕完瓜子儿没事做,寂安跑了,等待的时间就被拉得很长。
这是庙里一年一度唱戏的日子,与庙会时不同,平常庙会由四方来的戏班子登台,唱的皆是俗世凡情,图个接地气,图个热闹。
而每年正月初六这日,清觉寺搭起的戏台则是要寺里的僧人登上来演,演的皆是佛经典籍里的故事,为的是传教佛学,是要高深莫测的佛家玄奥也有人情。
小佛主的名号在这片还算响当当,不时有人来跟她打招呼,饮花也都笑着应了。
後头几排忽然有人说:“姚夫人来了。”
饮花本没听见,偏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好意提醒。
饮花一回头,果然见母子两人一前一後地朝这里来。
瓜子嗑完了,怪没意思,饮花视若无睹,一头钻进了戏台後去。
小小的地界挤着不少人,饮花低头看路,不小心撞着了谁,擡眼一看,是由莲泉庵来的妙尘师太。
饮花忙道:“师太见谅。”
妙尘行过佛礼後微微笑,亦同她打了招呼:“饮花施主。”
莲泉庵的一衆女尼是叁日前来的,同清觉寺的僧徒共同排演几出戏,年年如此。
妙尘年纪虽长,仍能看出年轻时的容貌昳丽。
饮花爱美人,对她极其自然地生出亲近感,寒暄道:“听闻今年是师太上台?”
妙尘颔首道:“正是。”
“好几年未曾见过师太登台了,今日唱的是哪出?”
“摩诃婆波提。”
饮花想了想:“可是比丘尼创始祖?”
妙尘面上微讶一瞬,随即欣然道:“不错。”
旁边有人过去,碰得饮花身子一歪。
人没倒下,有人扶住了她,左手边是妙尘师太,而右手肘处也有温热的触感传来。
饮花转头,寂行不知何时来了这处,见她站稳後便立时松开。
“你怎来了?”
寂行答:“过路。”
妙尘同寂行颔首致意,随後视线在两人之间默默走了几个回合,忽然笑问:“饮花施主可知摩诃婆波提还是谁?”
这不过是她跟着读佛学时偶然记下的,要说涉猎多深自然没有。
饮花懵懵发出个疑问的音节,下意识看向寂行,後者却没有要给她答案的意思,饮花只好道:“还请师太赐教。”
妙尘笑了笑,说:“这位还是佛陀的养母。”
饮花恍然大悟:“那今日便是要演她与佛陀的戏了?”
只见妙尘点了点头。
“这故事从前倒没演过,有意思!”饮花抚掌道。
“嗯。”妙尘说着,忽然看向寂行。
饮花看看她,又看看右边的闷葫芦,忽然明白了什麽,问他:“你今日,演佛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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