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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目:“回去吧,等我们主子过去再看。”
林无量又问:“你是哪里的?是大官儿身边的?”
徐目:“这先不能告诉你,我先去见你们掌柜,其馀的以後再说。”
魏顺在水磨胡同有个四合院,平时不住人,只有个看门儿的,徐目把林无量安顿在那里了,他心里烦躁,觉得还是没找到个魏顺真正满意的人,可这已经算是最好的了。
回了西厂已经是午後,魏顺还在忙早上没忙完的,饭都没来得及吃,说:“明天早上啓程监军,延绥出事儿了。”
徐目惊讶:“这麽突然?”
“可不?说走就走,你也去,家里的事儿就让王公公去忙吧。”
徐目:“知道了,我去准备——对了,你要的人我给你找着了,没带过来,放在水磨胡同。”
魏顺:“也行,先让他待着吧,顾不上了。”
“他十六,叫林无量,连件厚衣裳都没有,在街边跪下求我买他,”徐目无奈,念叨着,“丢死人了,还坑了我不少钱。”
魏顺正在一个簿子上奋笔疾书,说:“别埋怨了,多少钱?我来掏。”
“不是钱……算了,我出就行,没多少——”
“督主!”
徐目话没说完呢,那柳儿踩着房前的雪地,穿着件灰袄跑过来了,到门前,他隔着暖帘通报:“督主,兵部的俞大人来了,我让他在在厅里等您。”
“知道了,我这就过去。”
一边回话,魏顺收拾着纸笔站起来,往外走去,徐目拿过斗篷给他披上,问:“他找你说延绥的事?”
“应该是,”一出了房门,呼出去的气就变成了白色,魏顺说,“前两天瓦剌部进犯,直逼榆林,万岁爷方才下旨,我和俞骆统京营丶边军,前去御敌。”
徐目问:“现在情形怎麽样?是……不大好?”
魏顺:“天气冷,北寇机动受限,战事进展还没那麽迅速,其馀的,我得跟俞骆探讨了才知道,午後我们进宫,你先传下去准备车马吧。”
“是。”
魏顺去了厅里,会见兵部尚书俞骆,徐目吩咐柳儿拿点心丶茶,然後安排好了马车。
干完了这些,在院子里待着,徐目一掐算,发觉魏顺的生辰要到了,不远,就在五天以後,十月二十五。
但魏顺不贺生辰,以前不,今後估计也不;他衔恨张吉,所以衔恨他施舍的一切。
太阳终于露头了,天晴,雪该化了。守门的领进来一个人,是在司礼监做事儿的杜公公,他上前作揖,向徐目禀道:“徐公公,不好了,七爷他昨儿晚上去了。”
徐目诧异,低念道:“去了……”
杜公公:“是,薨于康乐堂,不辍朝,内官代祭,松木棺椁,丧事从简。”
徐目颤抖着叹气,问道:“怎麽死的?病?还是别的?”
杜公公压低了声音:“吃多了药,脑子糊涂,冻死的。”
“行。”
早预料到这一天会来,可徐目还是心颤了一下,他哽咽,说:“督主在里面议事呢,我把他叫出来。”
“哎,劳烦徐公公。”
“不碍事,你等着。”
徐目转身进了会客的厅里,通红着眼睛,告诉魏顺司礼监来人了,看他这样儿,魏顺心里“咯噔”一声,问:“出事了?”
徐目:“让杜公公告诉您,我先陪着俞大人吧。”
魏顺屏着一口气,小声地问:“七爷?”
徐目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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