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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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喜（第1页）

惊喜

高三下半学期，顾望春的高四下半学期，他安分了不少，顾池雁的民宿开始反负为盈，在他的三令五申下，顾望春没有再出去找过零工。

一个人在S市，因为起初买房子的时候想的是离顾池雁打工的店要近一点，所以离学校就远了，并且没有顾池雁等他回家，他依旧是住校。

周五，一个月唯一一次的放假，在学校压抑了整整一个月的神困兽们，早在前一天就已经蓄势待发了，只待放学的铃声一响，全都咆哮着鱼贯而出。

几分钟後，高三（6）班就冷清了下来，班上还留有几个打扫卫生的学生正说着话，而在靠窗的一个座位上坐着一个少年，抿着唇心无旁骛地做作业。

三月末，天气还未完全回温，空气里是冷调的空气，又有着微弱阳光的暖和。

顾望春不是那一组的，不用打扫卫生，但是也没有归心似箭的心，打算把作业做完了再回去，在学校做作业的效率是最高的。

这是他复读後养成的习惯。

这次的作业有些多，顾望春做完天都已经垂暮了。

带着凉风的夜晚，星星密布在云层，像闪着光的碎钻。

而那浓重的晚雾里站着一个清瘦的身影，正低着头看什麽，顾望春呼吸一滞，哑着声音喊了一声：“顾池雁！”

他以为声音很大，实际上叫出来的由于激动，喉咙跟黏住般，完全大打折扣。

像是心有灵犀，那树下的人擡头，是熟悉的心之所向，思恋便如决堤的洪水。

四处无人，他以最快的速度奔向自己的爱人，风掀起衣服摆动，吹动少年的心，又在顾池雁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搂住了他。

顾池雁有些错愕，回抱过去揽住他精瘦的腰：“这是怎麽了？”

顾望春闷着鼻子：“骗子！”

“啊？”顾池雁又成了骗子了，不明所以然，没反应过来，脖颈处一凉，随之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倒吸了口凉气，“嘶”了一声，还不待说什麽，便松开了。

“你不是说很快就回来吗？”顾望春报复性地捉弄结束，收回牙齿，幽怨地说。

实际从顾望春开学到现在，就是两人分开的时间，还不足两个月，但是顾池雁不反驳，只是抱紧了些他。

在爱的世界里没有彼此是度日如年。

“我还以为你今天不放假，在家等了很久你都没回来。”顾池雁生硬地换了个话题。

顾望春对着手哈了口气，把自己的手搓热，握住顾池雁的手指，给他暖手：“要是不放假怎麽办？在家好好待着啊！晚上这麽冷，冻感冒了怎麽办！回来还不给我说！”

毫无攻击力的指责声飘向顾池雁，他讨好地捏了捏正在自己手上揉搓的双手：“要是没放假，我就来给你请假，不会感冒的，穿了外套，不冷的，”顿了一下，继续说，“想给你个惊喜来着，这……算惊喜吗？”

“算的，很惊喜，”顾望春手指终于将他的寒冷驱散，带上淡粉色，又一并打包揣进了自己的口袋里，“但是我不喜欢这样的。”

“啊？”顾池雁若有所思一会儿，把手收回来，“真的不喜欢吗？”

顾望春想说什麽，倏然间看见那只成拳的手摊开，掌心躺着一枚戒指：“那这个呢？”

戒指很是素雅，镶着碎钻，又刻着波浪，像一条扑朔迷离的银河。

“不许说不喜欢。”顾池雁声音轻柔，语气强硬，“虽然很普通，也不贵重，但这可是我赚的第一笔钱买的。”

顾望春喉结滚动了一下，压抑下情绪，可嗓音还是带上了颤抖：“喜欢的，很喜欢。”

顾池雁笑了笑，牵起他的手，给他带到了中指上，顾望春的手指又细又长，那枚看似朴素的戒指戴上後却格外好看，他欣赏了一会儿，擡眼，点了点空荡的无名指，笑着说：“这里我先预定了。”

“嗯，”顾望春发出一道沉沉的鼻音，又问，“你的呢？”

顾池雁掩饰性地捏了捏耳垂，红得几乎滴血，最後还是说了：“只够买一个，这只是个礼物，不能算是真正的戒指，以後赚钱了给你买最好的。”

想起什麽，严肃叮嘱：“快高考了，你不能为了想给我买一个又请假去赚钱，不然你给我我也是不会接受的。”

态度很是坚决，被猜中心思的顾望春难得脑子宕机了片刻：“好吧。”

顾望春看着那碎钻在光下扑朔着漂亮的光泽，心里酸酸涨涨的，好奇询问：“又不是逢年过节的，送我礼物干嘛？”

顾池雁温和一笑：“生日快乐。”

顾望春真正的生日。

顾望春闭上了嘴巴，学习太忙了，连自己的生日都记不得了，其实记得与记不得都不重要，因为没有人会给他过生日，顾池雁连他自己的生日都不在意，不记得，更不要说是他的了，以往他都是没过过生日的。

说白了，他就是刻意忘记的。

可现在，他最在意的人在给他说“生日快乐”，没有哪一个节日比顾池雁记得更加让他欣喜若狂。

顾池雁擡眸瞟了一眼顾望春，他崩着唇，脸色有些落寞，张了张嘴，哪怕他现在变得已经可以很流利地与他人攀谈，但是一遇上顾望春，看起来游刃有馀，实则束手无策丶自乱阵地，他就是会嘴笨，仿佛斟酌了再斟酌後吐露的言语总是词不达意。

“你在埋怨我以前没有记得你的生日吗？”最後还是顾池雁开口打破了略有些尴尬的沉寂。

顾望春想都没想，立马反驳：“你怎麽会这麽想！”顾望春的嘴角向下压了压，似乎这样能够抵制住即将喷薄而出的哭意，但说出口的声音还是沾染上苦涩的抽泣声调，“我只是在感叹幸福，太幸福了吧，你能喜欢我，是我任何时候的快乐都不能比拟的。”

“你语文成绩是不是很好？”顾池雁笑了笑，说了句前不着调的话来按住那可接近心悸的跳动。

语文成绩次次都能上一百四的顾望春嘟哝：“爱意使然。”

顾池雁拢了拢牵着的手：“以後不会错过每一个节日，春节就对你说‘望春，新年快乐’丶生日就对你说‘望春，生日快乐’。”

顾望春低头笑出了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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