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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有室友,但镇上没有多馀的空房间,如果其他人都不要你的话,你就只能待在我这。”他从抽屉里翻找出一张规则单,递给了男人,“镇上的规则单,其他人有给你看过吗?”
男人摇摇头。
“那就看看吧,记住了你就能多活一阵。”殷修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新室友没有多少照顾的兴趣,塞给他规则单後就转身去掀开窗帘打量外面。
小镇的规则虽然只有不能伤害任何有意识的存在这一条,但其实在这待久一点的玩家都知道,这个伤害有主动与被动。
如果他因为拒绝新人进屋而间接使得没人收留的男人今晚死在了外面,就是他触犯规则。
其他玩家很明显没有直接拒绝他,而是让他来了殷修这,就算这个男人死了,也麻烦不到他们身上去,麻烦的只有殷修而已。
男人接过规则单,面上闪过一丝疑惑,正反面都反复翻了几秒後就放在了一边,转而把目光落到了殷修身上,面上一层不变的微笑之中透露着兴趣。
“你还没有问我的名字。”
“我不想知道。”殷修懒懒地回应着,确认门外的确没有再见夜娘娘的身影後放下了窗帘。
今晚夜娘娘已经来过了,应该不会再来了吧?
他思索着转身回到了床边。
“你不想知道吗?”男人站在原地坚持不懈地询问。
“不想。”殷修啪地一下将灯关掉,转身回到了床上,临睡前叮嘱:“屋子里有别的房间,自已找地方睡觉,不要到我床上来。”
屋子里的确有其他空房间,但殷修一个人住,一直都是睡在客厅的。
他理想中这个来历不明的男人应该自觉地去其他空房间简单打扫一下休息,安全度过他的第一夜,但殷修关灯之後,他没动。
就那麽安静地站在黑暗之中一眨不眨地盯着床上的殷修,除了强烈的视线感以外,整个人几乎都没有声音。
“真的不想知道我的名字吗?”安静几秒後,他的声音再度响起。
回应他的只有屋里的安静,殷修完全没反应。
“你为什麽要带着刀睡觉?是害怕我吗?”
屋子里还是没有反应。
“好吧。”男人轻笑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无所谓,他转身走到了屋内的椅子边上坐下,既没有去收拾自已身上的潮湿,也没有去睡觉,就只是那麽安静地坐在黑暗里,缓缓地对殷修道了一声:“晚安。”
他轻飘飘的声音响起的一瞬间,本该警惕的殷修意识一瞬变得恍惚,他的眼皮逐渐变得沉重,开始控制不住地耷拉下去,直至双眸彻底合上。
小镇的雨声在耳边变得模糊,殷修半梦半醒,甚至能听到玩家在外面匆忙走动回屋的脚步声,但意识怎麽都挣脱不出来。
小镇上是有夜娘娘以外的诡怪的,但它们都不能进屋,只能在夜晚上敲打每个玩家的门窗,哄骗着他们出去,然後在追逐中捕杀他们。
那现在坐在他房间里一直盯着他的是什麽?
是新人?
明显不是。
是小镇的诡怪?
不太可能,夜娘娘都不能在下雨时出现,但他出现了,甚至进屋了。
殷修听到了他从椅子上起身的动作,听到他踩着黑暗来到了床边,然後在床头蹲下。
就算看不到,殷修都能想象到他此刻脸上的表情,一定是笑着的,标准到有些诡异的微笑,一动不动地在黑暗里凝视着殷修。
漫长的安静与无法忽视的视线感甚至让殷修难得感觉到了发怵。
雨不知何时停了,玩家们都回到了自已的房间里,夜晚小镇的行动权再次回归到了诡怪们的手里。
床边的男人终于像是按耐不住一般,缓缓地向他伸出了手。
啪嗒啪嗒——
深夜的胡同里忽地响起了那道熟悉的脚步声,踩着水洼匍匐前行,慢慢地往殷修的门日靠近。
庞大的身躯移动到了殷修的家门前,夜色里再次响起了“咚咚”的敲窗声。
是夜娘娘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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