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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重物击打死者面部,甚至还将头骨打碎了,不是深刻的仇恨,就是不想让人认出死者的面貌,却又将能证明死者身份的技工证留在死者的衣服口袋里,岂不是前后矛盾吗?
方玉龙并不确定死者就是他看到照片上的五人之一,照片不在身边,他还要回陵江确认。
如果死者是那五人之一,那凶手肯定就是程奎安。
问题是,程奎安为什么要杀掉这个人呢,是这个人想举报他,所以杀人灭口?
如果是这样,为什么要把他的技工证放在死者的口袋里呢?
还是说,程奎安想让死者代替自己,好让人知道他已经死了,不再追查他?
可为什么他又要将死者埋在荒山野岭,直到二十年后人们才将死者挖出来呢?
方玉龙又翻开了程奎安的资料,程奎安失踪时,家里还有父母和一个妹妹,父母已于几年前相继离世,程奎安的妹妹一家在父母去世后就移居国外了。
“徐警官,可否将和程奎安同时期失踪人员的名单资料整理给我?”
“这个没问题,调查的时候这个资料都已经整理过了,方先生和冯记者请稍等片刻,我让人送过来。”同时期在舒州失踪,且符合条件的男性有六人,调查下来,这些人和程奎安并没有交集的地方。
回到车上,冯冠男问道:“方少,你是不是怀疑死者不是程奎安,而是被程奎安所杀?”
方玉龙点了点头道:“是的,我那里有一张照片,是程奎安和另外四人的合影,死者衣服左肩上有一块补丁,照片上有一人左肩上有同样的补丁。”
方达明接到儿子的电话后,让人将照片给了儿子。
方玉龙用手机接收了照片,将左肩部分放大,除了黑白色彩和办案时拍的彩色照片不同,两块补丁的大小位置几乎完全一样。
“方少,你是不是怀疑程奎安杀人是为了冒充此人?”
“没错,他将死者的脸打碎,又埋在荒山,就是不想让人知道死者的身份,就算被人挖到,也只会以为是失踪的他。”想到姑爷爷一家因为程奎安家破人亡,而程奎安极有可能还逍遥法外,方玉龙就很愤怒。
这时候,他有些理解顾家为什么对假冒顾宇航的人要紧追不舍了。
“这张照片太旧了,这个人的脸模糊不清,不知道他是谁啊。要不我们再去找我大伯吧,他和程奎安的年纪差不多,看看他有没有印象。”
三人又回到了冯建设的店里,冯建设看了照片直摇头,照片太过老旧,穿补丁衣服的人是谁,根本没法辩认。
冯建设道:“方先生,这张照片太老了,你要不标出程奎安,我还认不出他来呢,也许除了照片上的本人,别人很难认出照片上的人是谁了。要不这样吧,你把照片传给我,我把它冲印出来,让退休的老同事好好认认,有了消息再联系你。”
方玉龙点了点头,将照片传给了冯建设,又问道:“冯伯,你记不记得当年除了程奎安,农机厂是否还有其他人失踪的?”
冯建设道:“这个我不太清楚,印象中除了程奎安,没别人了。我和程奎安也不熟,他的事情都是听同事工友说的。他失踪之事还是后来上面有人来调查他,我们才知道他失踪的事情。”
程奎安之事暂且放在一边,方玉龙又赶到了舒柴公司,这是一家专门生产船舶柴油机及其配套产品的企业,农机厂原本就在这家企业对面,后来,因为这家企业扩建增产,农机厂就搬迁了。
听说是为了打听四十年前的陈年往事,负责人表示无能为力,公司经过四十年的展,又多次改制,四十年前的档案早已经不复存在,四十年前的老员工照片也早就没有了,可能市档案馆会有些关于该企业的一些档案,毕竟企业以前是舒州最重要的工业企业之一。
离开舒柴公司,天色已晚,方玉龙送冯冠男去了车站,对方订了晚上的车票回陵江。
说起采访的事情,方玉龙让冯冠男明天下午去滨江会馆,他舅舅和老管家都会去那里接受采访。
送走冯冠男后,方玉龙和夏棋便去了酒店,准备第二天去邗东白岳山。
夏棋见方玉龙精神不佳,知道他对今天的调查结果不是很满意。
要找的人没有下落,原本以为已死的仇人有可能还活着,任谁心情都不会好。
夏棋将方玉龙的头枕到她的大腿上,为对方按摩太阳穴。
“少爷,你也不用担心,今天我们还是有很多收获的,虽然人还没找到,但至少我们有了方向,回去让老爷子派人到舒州档案馆查个仔细,也许就能找到当年收养小孩的那对夫妻了。”
“嗯,今天赶了一天,明天还要去白岳山,我们早些睡觉吧。”
“少爷,你真的要这么早睡觉?”夏棋有些意外,她知道方玉龙精力充沛,精神不佳是因为事情不顺利,并不是因为体力不支,她还想着今天只有她陪伴少爷,能独占少爷的恩宠呢。
方玉龙睁开眼睛看着夏棋,夏棋穿着有些透明的白色的衬衣,隐隐可以看到衬衣间包裹着饱满挺拔的乳房,方玉龙的视线从乳房转到了夏棋的脸上,笑着说道:“和你睡觉难道不算睡觉吗?”夏棋脸上顿时露出一丝羞涩。
白岳山位于邗越、楚淮和东越三省交界处,是邗东名山。
虽然白岳山的平均海拔不到千米,但这里群峰连绵,多奇峰异岭,多幽泉飞瀑,多碑铭石刻,多庵堂庙观,是邗东的旅游胜地。
望月峰在白岳山的东部,是白岳山的第三高峰,也是东部第一峰,七星观就在望月峰上,建观已有九百多年历史。
从舒州驱车到望月峰只需要一个半小时,方玉龙和夏棋一早出,八点出头就到了望月峰下。
望月峰在白岳山的东北部,东北方向山坡较为平坦,是游客上山的方向,从山脚拾阶而上,到达七星观已是十点多了。
七星观是东白岳山最有名的道观,香火旺盛,规模也很大。
七星观东侧另有一山门,山门上挂着“望月”的匾额。
这里便是七星观女弟子的修行之处,世人以“望月观”称之。
方玉龙和夏棋进入望月观上香,接待的女道士看到方玉龙,有几分意外。
虽然望月观不禁止男性上香,但男性香客一般只会去七星观主殿,不会到望月殿来。
夏棋跟女道士说要种福田,女道士便指了指一旁的功德箱。
夏棋说要登记的,女道士愣了下后翻开了功德簿。
夏棋捐了十万,在姓名栏写了“陵江方氏”,用途一栏写上了“修葺道观”四字。
女道士看到“陵江方氏”四字,眼睛一亮,立刻对方玉龙恭敬说道:“方居士,请跟我来。”
夏棋留在了望月殿,方玉龙跟着女道士去了后山,望月殿及其附属建筑只占七星观的三分之一,但也比白马湖圣母观大,这里少有游客来参观,后山更是游客禁止进入的,方玉龙跟着女道士,一路上除了遇见几个道姑,再不见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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