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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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王谷（第3页）

廊下传来脚步声。阿沅端着早膳走来，今日换了身鹅黄色的衣裙，发间簪着朵新鲜的星灵花。温昭和注意到她手腕内侧的枫叶胎记颜色比昨日更深了些。

"谷主请二位巳时去百草堂。"她放下食盒时，袖口滑落，露出手臂上几道新鲜的勒痕。

沈诩的剑穗轻轻晃动了一下。

百草堂建在药王谷最高处，要穿过七重药圃。温昭和故意放慢脚步，观察沿途的草药。第三重药圃里，几个药童正在采摘星灵草，每个人的手腕上都系着条红绳，绳结处缀着颗小小的紫玉珠。

"这红绳..."

"是周长老赐的护身符。"阿沅顺着他的目光解释，"说是能避星瘴。"

温昭和与沈诩交换了一个眼神。那些紫玉珠的成色，与天工府主扳指如出一辙。

穿过重重回廊时，温昭和注意到沿途的灯柱都新换了紫铜底座——与天工府追兵箭矢的材质相同。

会客厅里弥漫着苦涩的药香。屏风後转出个穿月白长衫的男子，约莫三十出头，腰间悬着个紫玉药壶。

"久闻天工府温道友大名。"谷主的声音温润如玉，右手小指却微微抽搐——与醉月楼说书人描述的前任天工府主习惯一模一样。

沈诩的剑穗突然无风自动。温昭和借着行礼的机会，瞥见谷主案几下的双脚——靴底沾着暗红色泥土，只有禁地才有这种土质。

寒暄过後，谷主亲自斟茶："听闻温道友精通古阵法，不知可曾见过这种纹路？"他在案几上以茶代墨，画出一个残缺的星图。

温昭和心跳加速——这正是洗星池底最後消失的那块星纹砖图案。他不动声色地摇头："看着像南疆的祈雨阵。"

"是麽。"谷主摩挲着紫玉药壶，壶身突然闪过一道诡异的光，"那真是可惜了。"

离开会客厅时，月光已经洒满庭院。沈诩突然拽住温昭和的手腕，在他掌心快速写下："壶里有东西。"

百草堂内弥漫着苦涩的药香。谷主正在翻阅一本古旧的药典，见他们进来，含笑合上书页——温昭和瞥见书脊上烫金的《星陨药录》字样。

"听闻温道友精通古阵法。"谷主示意他们入座，案几上摆着个精致的紫砂壶，"正巧药王谷有处古阵需要修缮。"

壶中茶水倾泻而出，在案几上凝成一副简易地图。温昭和瞳孔微缩——这正是洗星池底消失的那块星纹砖上的图案。

"这是..."

"药王谷的镇魂阵。"谷主的手指沿着茶痕滑动，"近来总有不稳，想请道友看看。"

沈诩突然咳嗽起来。少年剑修偏过头，袖口掩唇，但温昭和还是看见他指缝间漏出的星芒——是星力反噬的前兆。

谷主的目光在沈诩颈侧的纹路上停留了一瞬："这位小友似乎需要调理。阿沅，带他去药池。"

"不必。"沈诩硬生生压下咳嗽，声音沙哑，"旧疾而已。"

离开百草堂时，温昭和故意落下半块玉佩。折返取时，看见谷主正对着铜镜调整衣领——镜中反射出的後颈上，赫然是一枚紫玉钉。

清晨的药王谷格外安静。温昭和坐在客舍的小院里研究谷主给的地图，发现几处细微的改动——阵眼位置被悄悄偏移了三分，正好对应天枢星的错误方位。

"沈道友。"他轻叩窗棂，"你看这个。"

沈诩正在擦拭剑身。少年剑修凑近地图时，发丝扫过温昭和的手背，带着淡淡的星砂气息。他指向地图边缘一处几乎不可见的标记："这是星陨阁的密文。"

"写的什麽？"

"'饲'字。"沈诩的指尖微微发紧，"後面半截被刻意磨掉了。"

院墙外突然传来窸窣声。阿沅的脑袋从墙头冒出来，发间沾着草叶："周长老往禁地去了！"她气喘吁吁地抛进来个小布包，"这是我从他丹房偷出来的。"

布包里是半块星纹矿，表面沾着暗红色的污渍。温昭和用银针轻刮，放在鼻尖一嗅——是人血。

"不止如此。"阿沅翻墙进来，从怀里掏出本册子，"这是药童名册，近三个月少了十二个人。"

沈诩突然按住剑柄。院门外传来脚步声，接着是周槐沙哑的嗓音："阿沅丫头，你在里面吗？"

温昭和迅速将东西塞入袖中。阿沅抓起桌上的茶壶往自己身上一泼："就说我在帮客人换药！"

周槐推门而入时，看见的是阿沅手忙脚乱给沈诩包扎的场景。老者的目光在三人之间巡视，最後落在温昭和袖口露出的一角地图上。

"谷主派我来取回地图。"他伸出手，指甲缝里还残留着星纹矿的粉末，"有处标记需要修正。"

温昭和佯装无意地将地图往袖中深处推了推："可否容我再研究半日？"

"恐怕不行。"周槐的右手按在腰间药囊上，"谷主说事关重大。"

沈诩突然站起身，剑鞘横在温昭和与周槐之间："我随你去见谷主。"

周槐的眼皮跳了跳："谷主只说要地图。"

僵持之际，远处突然传来急促的钟声。周槐脸色骤变："药池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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