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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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兵行动（第2页）

"放心。"温昭和系紧药囊，"谷主现在不敢杀我。"

铸剑长老突然拽住他手腕，往他衣领别了枚细如发丝的银针："遇到危险就捏碎针尾，能暂时扰乱星瘴。"

晨雾渐散时，三人分头出发。温昭和沿着主路缓步下山，刻意让指环的光芒透出袖口。身後树丛传来极轻的"沙沙"声——是沈诩和阿沅转向药窖方向的动静。

药王谷的晨钟刚刚敲响。守门的护卫见到温昭和时明显一怔，紫玉令牌差点脱手："你...你怎麽敢回来？"

"告诉谷主。"温昭和直视对方惊惶的眼睛，"星陨阁旧库的钥匙在我手上。"

护卫踉跄着跑去报信。温昭和站在谷口石阶上，看着晨光一点点爬上主殿的飞檐。檐角镇兽的阴影投在他脚边，形如一只即将扑食的猛禽。

谷主来得比预想中快。紫玉壶悬浮在他身侧，壶嘴渗出丝丝黑雾。

"温道友。"他笑得温润如玉，右手小指却抽搐了一下，"我正愁找不到你呢。"

温昭和擡起手，素银指环在阳光下流光溢彩："星陨阁旧库的禁制，只有这个能解开吧？"

谷主瞳孔骤缩。刹那间，十馀道紫光从四面八方射来，却在触及温昭和衣角的瞬间被指环震散。暗处传来几声闷哼，埋伏的修士纷纷显形。

"何必呢？"温昭和拂去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带我去见星璃，或者...我毁了这枚指环。"

他作势要摘戒指，谷主立刻上前半步："慢着！"紫玉壶剧烈震颤，"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我知道得很清楚。"温昭和直视对方眼底的紫芒，"你们需要指环开啓旧库，而旧库里有能阻止天隙之期的东西。"

谷主的表情第一次出现裂痕。他猛地挥袖，紫雾化作锁链缠向温昭和双脚："你以为凭这个就能谈判？"

指环蓝光大盛。锁链在触及光晕的瞬间崩解，但温昭和也後退了半步——催动指环消耗的灵力远超预期。

"带路。"他强压下翻涌的气血，"或者我立刻毁了它。"

谷主的面容扭曲了一瞬，最终归于平静："如你所愿。"他转身时衣摆翻飞，露出後颈新增的第三枚紫玉钉，"不过提醒你，星璃大人最讨厌讨价还价。"

温昭和跟着谷主穿过主殿。殿内空无一人，唯有地面新刻的星纹泛着血光。拐角处，他假装踉跄扶墙，迅速将一枚指甲盖大小的玉片塞进砖缝——铸剑长老给的传讯符。

地下通道的寒气扑面而来。两侧墙壁上嵌着人骨制成的长明灯，幽蓝火光照出前方巨大的青铜门。门上浮雕着星陨阁全盛时的景象，却在中央位置被利器劈开一道裂痕。

"认得这里吗？"谷主突然问。

温昭和摇头，指环却突然发烫。青铜门上的星纹与他戒指上的産生共鸣，在空气中交织出细小的电弧。

谷主冷笑，掌心按在门上一处凹陷处。紫玉钉亮起刺目的光，青铜门缓缓开啓——

热浪裹挟着血腥味涌出。温昭和瞳孔骤缩：这是个半球形的巨大洞窟，中央血池沸腾如煮，七根石柱上的铁链全部断裂。池边跪着十二名药童，每人後颈都钉着紫玉钉，正机械地将星纹矿投入池中。

血池中央，一个身影缓缓转身。

"星昭。"星璃的声音像是千万人同时开口，"你终于来了。"

她比水镜中更加清晰。紫黑色的长发无风自动，面容美艳却毫无生气，像是精致的傀儡。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她的眼睛——没有瞳孔，只有两团旋转的星云。

温昭和强忍眩晕感："我不是星昭。"

"你当然不是。"星璃轻笑，指尖划过血池水面，"但你的身体是很好的容器。"

池水突然分开，露出池底一具水晶棺。棺中躺着个与温昭和七分相似的青年，眉心嵌着半枚素银指环。

"当年只差最後一步。"星璃叹息，"幸好...你亲自把另半枚送回来了。"

温昭和终于明白指环为何对他産生感应。他不动声色地後退半步，馀光扫视洞窟——没有看到阿沅姐姐的踪迹。

"你在找那个叛徒的女儿？"星璃突然飘近，寒气逼人，"她就在..."

洞窟突然剧烈震动。血池翻涌间，一道银光破开水面——是阿沅！少女浑身是血，怀中抱着个奄奄一息的女子，两人腕间的雪花胎记交相辉映。

"姐姐！"阿沅的哭喊在轰鸣中几不可闻。

星璃暴怒，紫黑色的长发如利箭般射向姐妹俩。温昭和猛地摘下指环掷向血池："沈诩！"

一道青色剑光自暗处斩出，精准劈在指环飞行轨迹上。两枚素银指环在空中相撞，迸发出刺目的星光——

洞窟顶部开始崩塌。温昭和在碎石雨中冲向阿沅，却被气浪掀翻。最後一刻，有人拽住他的後领飞速後退。沈诩的呼吸近在耳畔，带着星砂的气息："走！"

四人跌跌撞撞冲进一条狭窄的甬道。身後，星璃的尖啸震得岩壁簌簌落灰。阿沅的姐姐已经昏迷，腕间胎记暗淡无光。

"指环...炸开了旧库禁制..."她气若游丝，"里面...有星轨仪..."

沈诩突然停下脚步。前方甬道被落石堵死，而身後的追兵声越来越近。

温昭和摸向腰间药囊——空的。铸剑长老给的银针早在对抗星璃时就用完了。

阿沅突然将姐姐推向沈诩："带她走！"雪花胎记亮如皓月，"我能挡一会儿！"

"不行！"温昭和厉声喝止。

少女却笑了，笑容里带着与年龄不符的决绝："记得帮我问林知夏...铜钱卦象准不准..."

她转身冲向追兵，胎记爆发出耀眼银光。整个甬道在强光中崩塌，将追兵尽数掩埋。

沈诩拽着温昭和继续狂奔。拐过三个弯後，前方出现微弱的天光——是出口！

温昭和最後回头看了一眼。烟尘中，阿沅的剪影渐渐被黑暗吞噬，唯有那片雪花般的光亮，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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