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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笛衣坐累了,便躺在地上阖眼休息,还好这屋里还有一些杂草,不至于膈得人难受。
祝阮不时地瞥她两眼,“你就这麽淡然?”
“不然呢,哭一会儿还是闹一会儿,还不是自己累,”杨笛衣悠悠道,“真闹大了,不定招来的是人还是畜生,祝小姐,我劝你不如安心躺下好好歇着,这样真碰上什麽事,你还有挣扎和反抗的力气。”
祝阮没有回应,杨笛衣手腕痛的厉害,眼睛合上便不想睁开了,故而也没继续劝下去。
不知道过去多久,杨笛衣有些昏昏欲睡间,忽听祝阮说道:“你们真的很像。”
这个你们,指的是谁很显然,杨笛衣瞌睡被她的话赶走一些,不免有些无奈,“你倒是心大,都被绑了还想这事呢,早点睡吧。”
这下祝阮彻底不说话了,杨笛衣愈发困倦,直到彻底失去意识。
再次醒来,地下室一如往常,只是这次祝阮缩在角落里,抱着自己的手臂睡着了。
没有窗子,也没人,连时辰都无从知晓,杨笛衣稍微动了动脱臼的手腕,还好,肿的不算特别厉害。
竹碗还被搁置在一旁,杨笛衣盯着那碗看了半晌,把里面的饭团取出来埋在最里面的杂草下面,然後把空碗放在靠近栏杆的地方。
杨笛衣睡觉一向不多,总是天不亮就醒了,此时石室里比着初醒时已然有了清晰的凉意,再结合那位老人送饭的时辰,约莫大半夜过去了,这会儿日头还没出来。
什麽动静都没有,杨笛衣暗自思忖,这不太对劲啊。
若是拐子,不可能一晚上毫无动静,若是仇家报复,那更不可能什麽都不做。
想着,杨笛衣在身上摸索着,药都还在,其他物件也没丢,手腕上周悬送的玉也还在,杨笛衣摸着温润的玉,心里稍稍安定。
不是她,那麽,杨笛衣把目光移向祝阮,祝阮的身上......忽然杨笛衣视线一凝,她身上似乎少了件玉佩。
杨笛衣记得清楚,祝阮在花田下马车时,那玉佩还碰了自己一下。
是丢在花田里了,还是被别人拿走了,杨笛衣确实没注意到。
“吱吱——”
角落里传来一声老鼠叫打断她脑中繁杂的思绪,杨笛衣顺音望去,眼神不由得亮起。
有老鼠,那就说明这里不是没有缝隙,杨笛衣蹑手蹑脚蹭过去,仔细寻找发出响动的位置,果然那里有块松动的小石头。
杨笛衣深吸一口气,用没脱臼的那只手用力掰动。
“哐当——”
屋子里,品质上乘的玉佩先是砸到额头上,沾上零星血迹,然後滚落在地。
血迹顺着脸颊滑落,那人颤抖着身子匍匐在地,像筛糠一样抖动不止,如果杨笛衣和祝阮在这里,一定能认出这人就是花田里那个侏儒人。
“蠢货!愚蠢!什麽人你都敢绑,脖子上的东西比马粪还不如!”
不远处的座椅上,谩骂声连带着无数茶杯丶碗筷朝他砸来,他抖动的幅度越发大了起来。
“您消消气,消消气。”
冒着热气的茶再次递上去,被神色愠怒的人一掌推开,“喝什麽茶,吩咐下去,连夜收拾东西,抓紧离开!能带的带,带不走的该烧烧,烧不掉就砸碎,务必毁掉一切痕迹,在天亮前离开!”
“是。”
端着茶杯的人腰弯的不能再弯,边应和着边退出去,顺手拽走侏儒人。
直到侏儒人被拽到外面的空地上,脸上的血和惊悚还未彻底褪去。
头上月亮隐入云层,身旁人影攒动,是营地里人在快速毁掉生活的痕迹。
“李哥......”侏儒人眼泪鼻涕一大把,因为来不及抹掉而挂在脸上,摇摇欲坠。
被唤作李哥的人嫌弃地松开手,一脸恨铁不成钢,“你啊你,让你出去买点东西,你倒好,整来两个祸害。”
“我真不知道,我就是看她俩长得好看,再说之前营地里不是也......”侏儒人一脸委屈。
“那能一样吗?那些女人穿的什麽,她俩穿的什麽,睁开你的狗眼好好看看,”李哥咬紧後槽牙使劲点了点他的脑袋,把一包药塞到他手里,“多的不说,赶紧把她俩处理了,扔在地下室就别管了,免得耽误事。”
“是,李哥。”侏儒人攥紧手里的药包,一把抹掉眼泪鼻涕,眼底闪过一丝阴霾。
*
“你在做什麽?”
听到祝阮的声音,杨笛衣头也没回,继续掰着角落的石头。
“你醒了?”石头实在太重,杨笛衣一时没拽稳,一屁股坐在地上。
杨笛衣拍了拍手,“这有个小缝,有老鼠能钻进来,所以我在......”
“啊——老鼠,哪来的老鼠,哪儿呢?”祝阮失声尖叫,撩起裙摆连连後退,直到後背撞上栏杆才停下。
“跑出去了,”杨笛衣瞧着她无比害怕的样子,不禁好奇,“你被绑到这也不见你害怕,怎麽一只老鼠.....”
祝阮急忙道:“那怎麽能一样,老鼠这种肮脏的东西......”
话还未落地,就看到杨笛衣眼神陡变,凝重的盯着自己身後,“怎,怎麽了?”
祝阮愣了两下就要回头看,杨笛衣身子突然往前,同时伸出一只手就要拽她,“过来!”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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