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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石垣暗涌（第1页）

在小屋休整了两日，在丁五味的精心调理和太后的悉心照料下，赵羽的高热终于退去，虽然脸色依旧苍白，伤势远未痊愈，但总算脱离了危险，精神也好了许多，已能勉强坐起说话。太后的气色也恢复了不少。

这两日，墨尘多次暗中外出探查，摸清了前往石垣镇的路径，并带回了一些关于镇子的消息。

“国主，”墨尘低声禀报，神色略显凝重，“石垣镇情况比预想的复杂。此镇虽属我国疆土，但因与邻国接壤，往来商旅极多，三教九流混杂。镇守副将周奎，据闻是靠着京城某位大人的关系上任，为人贪婪，对过往商旅盘剥甚重，风评不佳。属下担心，屠龙会势力可能已渗透此地。”

楚天佑闻言，眉头微蹙。边镇守将不得力，往往便是祸乱之源。

“此外，”墨尘继续道，“属下在镇外现了一些可疑的车辙印记和零星丢弃的物资，样式与我们在‘雀归林’外围见过的有些相似。虽不能断定，但需加倍小心。”

正在喝药的赵羽听到此处，挣扎着想坐直身体：“公子，既然如此，我们不宜贸然入镇……属下这伤无碍，可以绕行……”

“胡闹！”丁五味立刻把他按了回去，“你这伤筋动骨又失血过多的，再折腾几下，我这神医招牌还要不要了？必须找个安稳地方好好静养！”

太后也温声道：“小羽，安心养伤要紧。龙儿自有决断。”

楚天佑沉吟片刻，道：“五味说得对，小羽的伤必须静养。石垣镇再乱，也是我朝疆域，岂有因惧怕宵小而绕行之理？何况，越是混乱之地，越容易藏身，也越容易找到我们需要的信息和补给。”

他看向墨尘：“墨先生，可能联系上我们在附近的暗桩？”

墨尘点头：“属下已留下联络记号，若无意外，今夜应能收到回音。届时或可在镇内获得些许助力。”

“好。”楚天佑决断道，“明日清晨，我们便启程前往石垣镇。墨先生先行一步，设法安排一处隐蔽的落脚点。我们扮作遭遇山匪、货物受损的商队，五味是账房，珊珊……”他略一迟疑，看向白珊珊。

白珊珊立刻道：“我便扮作天佑哥的妹妹，路上染病，需入城求医。”

楚天佑点头：“如此甚好。母后……”他看向太后，语气恭敬，“恐怕要委屈您，暂时扮作我们的母亲。”

太后微微一笑：“无妨，哀家倒是觉得新鲜。只是这容貌……”她摸了摸自己的脸，虽经风霜，但雍容之气难掩。

丁五味插嘴道：“这个简单！我这有点药泥，稍微遮掩一下，再换上身普通衣裳，包管像个操劳的富家老太太！”

计划已定，众人分头准备。

次日一早，辞别了千恩万谢的老樵夫，一行人向着石垣镇出。楚天佑和墨尘轮流用临时制作的简易担架抬着赵羽，丁五味和白珊珊一左一右护着改了装扮、低调不少的太后。

越是接近石垣镇，道路越平坦，行人车马也渐渐多了起来。果然如墨尘所言，各色人等皆有，其中不乏携刀佩剑、面色凶悍之徒，看向他们这队残兵败将的眼神也带着审视与贪婪，但或许是因为楚天佑和墨尘明显不好惹的气势，并无人真正上前寻衅。

午时前后，一座以灰褐色巨石垒砌而成的城镇轮廓出现在眼前。城墙高大，却显得有些斑驳，城门口排着长长的队伍，几名兵丁正懒洋洋却又苛刻地盘查着过往行人车马，不时传来呵斥声和讨价还价的声音。

轮到楚天佑一行时，那为的队正斜着眼打量着他们破损的衣物和担架上的赵羽，又瞥见虽经掩饰却依旧难掩风华的太后和白珊珊，眼中闪过一丝淫邪和贪婪。

“哪儿来的？干什么的？这人怎么回事？”队正用刀鞘指着赵羽，语气蛮横。

楚天佑压下心中不悦，上前一步，塞过去一小块碎银，赔笑道：“军爷辛苦。我们是南边来的药材商人，姓楚。路上不幸遭了山匪，货物丢了，伙计也伤了，这是家母和舍妹，受了惊吓，想进城寻个医馆安顿一下。”

那队正掂了掂银子，显然不太满意，又看向他们：“药材商人？货都没了，还有钱看病？路引呢？”

楚天佑早有准备，取出伪造的路引文书（墨尘提前备好），又暗中塞过去一枚更大的银锭：“一点心意，请军爷和兄弟们喝杯茶。实在是家人伤病拖不得……”

看到足够的银钱，那队正脸色才稍缓，胡乱看了眼路引，挥挥手：“行了行了，进去吧！最近镇上不太平，安分点！”

一行人总算有惊无险地进了城。城内更是喧嚣，街道两旁店铺林立，叫卖声不绝，但细看之下，许多百姓面带愁容，眼神闪烁，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股紧张不安的气氛。

按照墨尘留下的记号，他们拐入一条偏僻的小巷，来到一家门脸不大的客栈后门。墨尘早已在此等候。

“国主，一切安排妥当。这家客栈掌柜是可信之人，已备好独立小院。”墨尘低声道，引着众人从后门进入，避开前堂耳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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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院虽小，却颇为清净。安顿好赵羽和太后，丁五味立刻去检查当地药铺的药材成色，准备重新配药。白珊珊负责照料。楚天佑则与墨尘在房中密谈。

“暗桩联系上了吗？镇内情况如何？”楚天佑问道。

墨尘神色凝重：“联系上了。情况比预想的更糟。副将周奎横征暴敛，纵容手下欺行霸市，与当地一股名为沙蝎帮的恶势力往来密切，疑似有屠龙会背景。近日镇上失踪了不少外地来的工匠和女子，传言都与沙蝎帮有关，百姓敢怒不敢言。”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更重要的是，暗桩现，近日镇守府和沙蝎帮似乎都在暗中寻找一批特殊的药材，其中几味，与……与太后之前所中软筋药物所需的解毒药材高度重合。”

楚天佑眼中寒光一闪：“他们在找能彻底解除母后药性的药材？难道……他们还想再次控制母后？或者，那个假冒者出了什么问题，需要同样的解药？”

无论是哪种可能，都意味着屠龙会在石垣镇的确有重大图谋，而且可能已经察觉到太后脱困，甚至……猜到了他们会来此暂避？

“看来，这石垣镇的水，比我们想的还要深。”楚天佑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我们不仅要在此养伤，恐怕还要顺便……清理一下门户了。”

新的风暴，似乎正在这座边城悄然凝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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