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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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锋指天峰（第1页）

晨曦微露，荔浦县城门刚开，一队人马便悄无声息地疾驰而出，直奔西北方向层峦叠嶂的天峰山。为者正是楚天佑，一袭青衫，神色沉静，唯有手中轻握的折扇透露出几分凝思。赵羽紧随其侧，重长刀横于鞍前，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前方道路与两侧山野。白珊珊与丁五味策马跟在稍后，皆是神色肃然。

此行并未大张旗鼓，除了他们四人，仅有赵羽精心挑选的八名便装侍卫同行，皆是以一当十的好手，负责沿途警戒与后勤联络。大队官兵则留守荔浦，继续封锁盲谷，清剿残敌，并按照楚天佑的指示，开始暗中排查县内可能与山川司古迹或矿脉水道相关的记载和地点。

马蹄踏碎山间晨雾，丁五味揉了揉因熬夜查阅卷宗而红的眼睛，嘟囔道：“这天峰山看着不远，跑起来可真要命。指天岭…听着就又高又险，屠龙会的耗子们可真会找地方打洞。”

白珊珊握紧缰绳，接口道：“越是险峻隐秘之处，越可能藏着惊天阴谋。只希望我们还能赶得及，在他们得到盲谷消息转移之前找到线索。”

赵羽沉声道：“公子已令荔浦县守对外宣称贼顽抗已被格杀，余孽仍在清剿，暂缓上报详细案情。应能拖延一二。但我们仍需尽快。”

楚天佑颔，目光始终望着远处那愈清晰巍峨的山影：“天峰山范围不小，指天岭是其主峰。屠龙会据点必然极其隐蔽。我们手中的线索，一是那巡山使腰牌指向的古老职责可能与某条路径有关，二是钱管事提到的天峰古径，三是暗河水道的可能出口。需得先找到进山的关键入口或知情人。”

他转而看向丁五味：“五味，你之前提及县志中有关乎天峰山古图的记载，可还有更详细的描述？比如是否有标注废弃的古道、特殊的溶洞或水源地？”

丁五味挠挠头，努力回忆着：“那古图甚是简略，主要标注了山脉走向和主要溪流。不过…我记得图角有一处小注，似乎提到指天岭西麓有一隐泉，其水极寒，四季不涸，旁有古祭坛遗迹，当地山民偶有祭祀…这隐泉听起来就有些古怪，又冷又不停水，倒和那暗河的水温有点像。”

“隐泉…古祭坛…”楚天佑沉吟片刻，“山川司职责包含祭祀。此地极有可能是一处线索。进山后，我们先设法寻访当地熟悉山情的老人，打听隐泉与古祭坛的具体位置。”

一行人快马加鞭，在午后时分抵达了天峰山脚下的一个小村落。村落不大，村民多以采药、狩猎为生，见到楚天佑这一行气度不凡的外来人，既好奇又有些戒备。

赵羽上前，亮出早已准备好的、汤丞相签的巡按御史勘合文书，言辞恳切，只道是朝廷官员循例勘察山川地理，绘制新图，欲寻熟悉天峰山道路与古迹的老向导。

重金酬谢之下，很快便有一位须皆白、但眼神仍显矍铄的老猎户被请了出来。老猎户姓周，世代居住于此，对天峰山了如指掌。

听闻楚天佑等人问起隐泉和古祭坛，周老丈面露讶异：“几位官爷竟也知道那地方？那地方偏僻得很，路也不好走，除了我们这些老家伙，年轻一辈都没几个知道了。泉子倒是还在，水冰得扎手，旁边确实有些破石头堆，像是很久以前的老台子…”

“还请老丈不吝带路，酬劳必定加倍。”楚天佑温言道。

周老丈打量了他们几眼，尤其是看到赵羽及其身后那些精干侍卫，叹了口气：“带路可以。但那指天岭西麓…近来不太平。”

几人神色一凛。白珊珊忙问：“老丈，如何不太平？”

“也说不好，”周老丈压低了声音，“就是近一两年，那附近时不时有些生面孔进出，看着不像善类。有时晚上还能看到深山里有些奇怪的光亮。我们村里人都尽量不去那边打猎采药了，怕惹麻烦。”

奇怪的光亮？生面孔？

楚天佑与赵羽、丁五味交换了一个眼神——十有八九，找对地方了！

“无妨，老丈只需带我们到附近即可，我等自有计较。”楚天佑道。

稍事休整后，在周老丈的引领下，一行人弃马步行，沿着崎岖陡峭的山路，向着指天岭西麓进。山势愈险峻，古木参天，藤蔓缠绕，确实人迹罕至。

途中，楚天佑状似无意地拿出那面巡山使腰牌，向周老丈询问是否见过类似图案。

周老丈眯着眼看了半晌，摇了摇头：“这山形牌子没见过。不过这上面的山，画得倒真像指天岭。我们山里老一辈倒是有个传说，说是指天岭是山神居所，古时候有能沟通山神的使者，负责看守大山，不让坏人破坏地脉…也不知道跟你们这牌子有没有关系。”

古老传说往往有其根源。楚天佑心中更定了几分。

终于，在日落西山、天色将暗未暗之时，周老丈指着前方一处被浓密藤萝遮掩的山壁：“官爷，绕过那片山壁，后面有一小片山谷，隐泉就在那谷里。古祭坛就在泉眼旁边。老头子我就送到这儿了，再往里…就不太方便了。”

楚天佑明白老人的顾虑，也不强求，让一名侍卫付足酬金并护送老人安全返村。

待老人离去，楚天佑神色一肃，低声道：“小羽，派两人前出侦查，确认谷口有无暗哨。其余人原地隐蔽，等候消息。”

“是！”赵羽立刻安排两名最擅潜行的侍卫，如狸猫般悄无声息地没入了前方昏暗的山林之中。

片刻之后，一名侍卫返回，低声禀报：“公子，谷口藤蔓之后确有蹊跷，现人为清理和伪装的痕迹，并有两处暗哨，已被我和王七无声清除。谷内隐约有火光和人声，似乎有一处依山而建的寨子！”

果然在此！

楚天佑眼中精光一闪，折扇轻击掌心。

“准备行动。务必小心，探明虚实，切勿打草惊蛇。”

指天岭下的迷雾，似乎即将被揭开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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