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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的!”江稚鱼委屈地擡头,眼泪顺着眼眶滑下,“它不一样的,它是你刻的,就像小鱼是我,小鸟就是你,我怎麽能把你弄丢?我真是一个笨蛋,我怎麽这麽粗心,怎麽能弄丢…”
小鸟就是你,我怎麽能把你弄丢?
苏羽怔怔在原地,竟被这赤子一般的心意砸得不知所措。
他见过太多阴诡计谋,虚情假意,人人都想利用掌控他,想从他身上获取利益和权利,哪怕最亲近的人也不曾真心信任他,每个人都戴着谎言面具,时刻提着匕首,在准备威胁他和杀他的路上。
而他也已习惯了去不断试探,不断猜疑,不断提防,早不知真心两字该如何去感受。
可现如今,竟有个如江稚鱼这般赤忱,纯真的人,一直真心相待,不在乎他的身份地位,只为他这个人。
炙热喧腾,裹着他冰冷刺骨的心,反复消融。
苏羽第一次感受到这样的情绪,像是孩童一般,懵懂地在感受这份奇妙的感觉。
“怎麽办?苏羽,我对不起你,我把你送我的东西弄丢了…”
江稚鱼捂着眼睛哭得稀里哗啦。
不知身侧的人在他外衣口袋里摸索了几下,然後拿出一样东西。
“好了,别哭了。”
苏羽轻轻松开手掌,那东西便悬落在空中。
他柔声哄道:“小鸟没丢,它不是在这吗?”
嗯?
江稚鱼哭声停住,擡起头,映入眼帘的正是她找了一晚的木雕小鸟。
“我的小鸟!”她欢喜地接住它,翻来覆去地看,眼睛里满是失而复得的喜悦,“你是怎麽找到它的?”
苏羽解释:“里屋。”
“你走的时候掉在了地上。”
江稚鱼也回想起,当时爷爷和停舟哥哥一起拉着她走,可能是那时候从身上掉下来的。
“太好了,没有弄丢太好了。”她将木雕紧紧握在手里,如获至宝般珍惜。
苏羽轻叹:“为了它,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命丢在那。”
江稚鱼也知道自己这麽做有多危险:“对不起。”
苏羽无奈,指指她额头,带着他自己都未察觉的纵容:“下不为例。”
今夜,江稚鱼实在是哭了太多次,筋疲力尽,躺在苏羽旁边没一会就睡着了。
苏羽靠着岩壁,轻轻摊开掌心——是木雕小鱼。
他低眸看向江稚鱼,她的手心正紧紧握着木雕小鸟。
小鱼…小鸟…小鱼…小羽…
苏羽自嘲般笑了笑。
怎麽连他也开始在意这些小孩子才会在意的东西。
明天天一亮,一切都要结束了。
他视线落在她熟睡的脸上。
江稚鱼,是走是留由不得你了。
…
天亮。
苏羽疲惫地睁开眼,他身上旧伤未好,昨夜打斗又添新伤,这一觉睡得比往日沉。
他喉咙干涩,开口想叫人:“江儿…”
山洞里安静得只有他的回声。
苏羽心下一惊,四处张望,才发现山洞里只有他自己。
怎麽回事?又去接水了吗?
苏羽扶着墙站起,走到山洞外,眼前是一片绿荫覆盖的树丛,根本不知道路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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