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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6章 芽破雪痕落日暖春(第1页)

残雪还凝在双痕台的石阶缝里,像撒了把碎银,红枫的枝桠却已偷偷鼓出了嫩芽——是裹着落日温度的新绿,顶破了雪痕的余寒,在料峭春风里探出头来。山道上的雪水顺着石缝往下淌,滴在枯叶上“滴答”作响,是春芽唤醒时光的轻吟。

苏念坐在去年的石凳上,身上换了阿远织的薄棉披肩,怀里的拾光穿得轻便了些,小手攥着个绣着绿芽的小布包,粉脸贴着苏念的肩,眼睛追着枝桠上的嫩芽转。阿远站在一旁,手里的铜炉换成了竹篮,篮里装着刚采的春笋,笋尖带着泥土的湿意,混着春风里的青草香:“今年的芽,是来给红痕添新衣的。”

话音未落,山道那头就传来了轻快的脚步声。念枫举着个竹篮跑在最前面,篮沿插着几枝带芽的枫枝,风一吹,嫩芽晃悠悠的;望枫牵着忆痕,两人手里各捧着个小花盆,盆里是刚栽的枫树苗,嫩绿的叶子像被晨露浸过;念夕抱着个竹编的小筐,里面是新蒸的青团,艾草的清香漫在风里;承远扛着个木牌,牌上是忆痕写的“春约”二字,字边画着抽芽的红枫。

“外婆!你看红枫醒啦!”念枫把竹篮往石桌上一放,举起枫枝凑到苏念面前,嫩芽上的露珠滚下来,滴在拾光的手背上,凉得他咯咯笑,“我要把枫枝插进时光盒旁边,让它陪着红痕长大!”望枫捧着小花盆,眼睛弯成了月牙:“我给小树苗浇了落日晒过的水,它会像红痕一样暖的!”

妞妞和弟弟提着竹篮走来,这次装的不是姜茶,是刚摘的野草莓,红通通的果子裹着细绒毛,甜香混着青草气;沈知的徒弟举着相机,镜头对准枝桠上的嫩芽——新绿裹着残雪,红痕在枝底隐约可见,像旧时光里藏着的新希望;石桌上很快堆起了东西:念枫的带芽枫枝、望枫的枫树苗、忆痕画的春枫图,还有承远木牌上的“春约”。

“今年的约定,要让芽也记住。”妞妞把野草莓倒进陶盘,红果子衬着白瓷盘,像撒了把红宝石,“红痕暖,芽也会暖。”

他们挖开去年的雪丘,时光盒被春阳晒得带着暖意。念枫把带芽的枫枝插在时光盒旁,泥土裹着嫩芽的根:“这样打开盒子,就能闻到春的味道!”忆痕把枫树苗放在盒边,轻轻培上土:“树苗会长大,就像我们的约定不会变。”

望枫把自己画的春枫图铺在石桌上,画里的红枫满是新绿,旁边写着“望枫和红痕的春日约定”;妞妞把野草莓的叶子摘了几片,铺在时光盒上:“这个能留住香,不让时光淡。”沈知的徒弟则把刚拍的嫩芽照片放进去,照片里,春阳吻着新绿,红痕在底下藏着暖。

苏念把拾光小布包里的绿芽绣片拿出来,放进盒中;阿远则把竹篮里的春笋切了块嫩尖,用油纸包好塞进去:“这是春的滋味,和红痕的暖裹在一起。”

重新埋时光盒时,念枫往坑底铺了层枫芽,笑着说:“给时光盒垫个绿垫子!”承远用带着青草的土把坑填平,望枫在上面插了块小木牌,写着“春约待来年”,木牌边还别了朵刚开的小野花。

午后的落日比冬日更柔,金辉漫过红枫的枝桠,把嫩芽染成了暖绿色,残雪在阳光下融成水珠,顺着枝桠往下淌,滴在时光盒的方向。念枫和望枫在草地上追着蝴蝶跑,竹篮里的枫枝晃出细碎的影;忆痕举着画,让落日的光落在画上,新绿在布上泛着暖;念夕把拾光放在草地上,拾光伸手去够身边的小野花,笑声像春芽般清脆。

“你看,落日在吻芽裹的红痕。”苏念望着天边的落日,金辉里的新绿透着亮,落在红枫上时,整座双痕台都暖了。阿远把青团递到她手里,艾草的香混着落日的暖,漫了满手:“雪会化,芽会长,但红痕的暖,落日的吻,都会留在时光里。”

晚风裹着青草香吹过,红枫的枝桠晃了晃,嫩芽在风里轻轻摇,像在和落日挥手。时光盒在新土下安睡着,里面藏着芽的嫩、草莓的甜、春风的软,藏着新的约定和旧的深情。当落日最后一缕光吻过抽芽的红枫枝桠时,所有人都知道,等明年芽再时,红痕会带着春的生机,落日会带着更暖的光,而他们,依旧会踩着“滴答”的水声,来赴这场暖了半生的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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