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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成这样,站都站不稳!还想着洗澡!”
见他整个人将将保持住平衡,不会滑倒,林些悬着的心才终于松懈下来。
一番折腾下来,他已汗水涔涔,浑身湿透,全身衣服湿哒哒地黏在身上,狼狈不堪,身上还挂着个醉生梦死的孟献廷。
林些今晚也喝了不少酒,此时虽尚能维持清醒,但血气上涌,越说越来气:“喝酒以后,不能马上洗澡!你这样怎么洗!摔倒了怎么办!”
他托着孟献廷的头,胡乱地去拂他脸上那层剔透的水,他靠向他的前额,神情紧张地察看他刚刚有没有磕到哪。
水声哗哗,孟献廷朦胧的醉眼半阖着,半梦半醒似的瞧着他,脸随着林些手的摆弄,慢慢朝他靠了靠。他浓密的睫毛上挂着水滴,像极了泪珠,薄唇不自然地紧紧抿着,嘴角微微向下……
林些捕捉到,头略向后仰了仰,和他稍稍拉远了点距离,这才终于隔着细雨般的水流看清孟献廷此时的表情——
竟是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
林些心下顿时一阵酸软。
他捧着孟献廷的脸,喃喃地问:“怎么了……”
怎么不开心……
水雾弥蒙,醉意婆娑,他的指尖无意识地在孟献廷脸上轻柔地摩挲了下,似是怜爱,又似是疼惜。这是他完全清醒的状态下不可能做出的事。
不见他有何反应,林些的心又提了起来,揽在他腰上的手不自觉紧了紧,忧心忡忡地晃了晃他的脸,又问:“嗯?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孟献廷像是终于听懂了这句问话,嘴角一撇,仿佛更委屈了。
林些慌张地靠近他,想再仔细瞧瞧,却见孟献廷嘴唇一张一合,暗哑的声音被淅淅沥沥的水声遮去了大半,但还是被耳尖的林些听见了——
他在小声嘟囔:“……你说我……”
似是低声控诉,又似是恃宠而骄。
林些一怔,随即粲然一笑。
他箍着孟献廷把他往自己身边带了带,然后半撑着他,抬手关上花洒。
水声骤停,浴室倏然陷入一片潮湿浓重的静谧。
他的手又覆上孟献廷发烫的侧脸,借着酒劲儿,带着宠溺的笑,大着胆子哄:“嗯……不说你了……别难过了,好不好……”
孟献廷听见,头微微偏了偏,像是一只受伤的小兽,在林些的手心里轻轻蹭了蹭。林些心里,顿时像冬日林间小屋中,新添了柴火的小炉子一样,噼里啪啦地烧着。
他又温声细语地说:“以后不要这样了,会加速醉酒的……好不好。”
过了片刻,孟献廷才迂缓轻微地点了点头。
林些笑了笑,心里的小火苗燃得更旺。
他强撑着一丝理智,松了松搂着孟献廷的手,放下他搭在自己肩上的臂膀,因为他能感受到自己与孟献廷相贴之处的肌肤,已然滚烫灼人,让他难以分辨是孟献廷调的水温太高,还是他的体温过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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