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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率不会。”竹昱低头快速扫视这几张照片,淡淡地回答,“如果真的是,那就意味着凶手几乎锁定在小区内部。”
但是与理论上的“预测三角”相悖。
“得咧,”池田靖双手插兜,盯着白色t恤上沾着的一块洗不掉的油渍,说,“咱们就算预测到了又怎么样?那里是汤臣一品,嘉禾的!”
没有搜捕令,一般人进都进不去。
“你真觉得那里边的人杀了人?”池田靖忽然贼兮兮的问了一句。
竹昱觉得她问的没由头,微微挑了下眉,眼睛却没看她,“你这话什么意思?”法律面前人人平等,既然都是吃五谷杂粮的人,哪里来的“不觉得”住汤臣一品的就不会犯罪?
池田靖露出那两个梨涡,“我这人说话不着边际,想啥是啥。”她又问,“还没有脑袋和下半截身子的消息啊?”
“没有范围,警方没有那么多的资源地毯式搜索。”竹昱的手停下来,墨色的眼珠紧紧的盯着手上的照片,“池副。”
“嗯?”
“你看,”她举起手里的那张照片,看着她,“觉不觉得眼熟?”
池田靖顺着她的手看过去,琥珀色的眼眸在对视上那张模糊的人像时微微凝重。她缓缓地将目光移向竹昱。
“那个清洁工。”
“晚上8:49从正门进去,9:04从正门出来。”竹昱沉声道,“由于小区内部监控缺失,目前不能明确他这15分钟在小区里干了什么。”
所有人围在电脑前,探着脑袋死死的盯着监控录像。
三天前的录像,穿着长袖长裤正规的清洁工服,看似没有任何问题的走进小区,又走出去。
“因为是清洁工,所以放他进去也是情理之中。”澹台禾说,皱着眉,“这个时间,你说他他妈是要进去收垃圾,我不信。”
凌晨的g市人迹稀少,报案人摇身一变成了审讯室里的嫌疑人。池田靖站在单向反射镜后,一只腿支撑着重心,双手插兜站在抱臂的竹昱旁边。
审讯室里,是焦躁不安的清洁工李岩和任盛华。
“没有!”年近60的老头儿瞪着眼,冤枉的喊道,“我哪里敢干这种事!就是那天公司里面要求我突然去小区里看一眼,说会不会一周收一次垃圾太满了,有没有必要改一下。”
“按你这意思,”任盛华坐在对面的椅子上,微微打开双腿,身子靠在椅背上,两只手自然的搭在腿间,冷笑道,“你没有嫌疑咯?”
“当然!”李岩搓着粗糙、布满皱纹的手,反驳道,“我就是一个小户人家,哪里来的胆子干这种事哟!”
任盛华听着他不停唠唠叨叨的辩词,带着耳机淡淡朝镜子那边瞥了眼。
“问他进去15分钟内干了什么。”竹昱站在镜前,对着麦克风说。
任盛华扬扬下巴:“行了,那你说,你进去都干了啥?”
“就、就是按照吩咐看了看啊。”李岩回答,“但是垃圾毕竟脏嘛,我就是稍微掀开盖子看了两眼,晚上那里又黑,看不太清。不过我当时看着里面量不多,能撑到一周再收,就转了一圈走了。”
池田靖正听着,口袋里的手机震动来铃提示。
她掏出来一看:老狗。
“喂?”
池田靖从监听室出来,背靠着旁边的墙接起电话,“这么这个点儿给我打电话?”
“你妈的,还不是你之前说关于那个楼盘的问题!”电话那天满满的困意里藏不住怒火,优美的中国话随之倾泻而出,“你看看,凌晨4点多——老娘他妈之前跟国外大亨谈生意都没这么晚过!!”
池田靖簇起苹果肌,故意夹起了嗓子,“哎呀~我的好大爹~!”她又心虚的看了看走廊,做作的说,“就知道你最疼我了,我可是你最孝顺的大儿~”
“呵,大孝子,”邬盎冷冷的表示,“想要小区的进出通行证,还是查户?”
“监控录像。”池田靖说着,下意识的摸出一根烟,单手熟练的叼起打火,“汤臣一品小区的所有出入口的监控,你们物业应该有存档吧?”
作为楼盘的金主爸爸,要啥没有。邬盎一面敷着补水面膜,忍不住的翻了个白眼,“知道了!”她咬牙回答,又往手上搓了些精油,对着开着免提的手机说,“别说我没提醒,汤臣的监控量不是一般的。”
一个坐拥两站地铁站的小区,闸口多如牛毛,池田靖要了近一周的监控记录,简直就是海底捞针。
池田靖缓缓地吐了口白烟,咧嘴笑了笑,“你就祈祷一下我能早日结案捉拿凶手,这样就不用苦苦逼逼的赖在局里走不了了。”
随便扯了两句,池田靖打发人赶紧睡觉,挂了电话。一转头,她脸上微微的笑意瞬间僵住了,寒颤感从脚底电流般蔓延了全身。
身旁监听室的门半打开,竹昱就着拉开门的姿势,死死的盯着池田靖。
四目相对的那一刻,池田靖在那双从没有流露出半分波澜的暗眸中看见了
剧烈的、复杂的、汹涌的情绪。
那双丹凤眼盯着她,池田靖很容易就看见竹昱锋利棱角的额前青筋突起,紧绷僵硬的肩颈呈危机状态,一动不动,像是受了惊的狼,露出最原始、最凶戾的野性。
后面裘梧瞳孔地震,抿着嘴死死的拉着竹昱,一边眼神示意池田靖赶紧灭了烟,又颤颤巍巍的试探,“竹、竹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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