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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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龙鳞逆鳞暗室交锋（第1页）

皇家温泉行宫，虽景色雅致，温泉氤氲，却如同一座华丽的囚笼。守卫比万安寺更加森严，五步一岗，十步一哨，皆是皇帝直属的龙鳞卫，眼神锐利，气息沉凝，隔绝了内外一切不必要的联系。太后称病，闭门不出。苏锦书被安置在一处精致的偏院，行动受限，无人交谈，只能从宫人谨慎的只言片语中得知，京兆尹和刑部对万安寺的搜查似乎进展缓慢，并未抓到什么真正的“钦犯”。

那封未写完的密信像一根刺，扎在苏锦书心头。“陛下所知，远你想”、“小心身边人，勿信任何人，包括……”包括谁？皇帝？太后？萧夜玄？还是她身边某个看似无害的宫女？这种无处不在的猜疑几乎要将她逼疯。她感觉自己仿佛落入一张无形巨网，每一条丝线都通向那至高无上的存在。

在行宫的第三日黄昏，一名面无表情的太监前来传旨：“陛下口谕，召苏氏锦书前往清晖阁问话。”

该来的终究来了。苏锦书深吸一口气，整理好情绪，跟着太监穿过重重殿宇，来到一处临水而建的书阁。

皇帝萧靖禹并未穿着龙袍，只是一身玄色常服，正临窗而立，看着窗外暮色中的湖面。听到通传，他缓缓转过身，目光平静无波，却带着洞悉一切的压迫感。

“臣女苏锦书，参见陛下。”苏锦书依礼跪拜，心跳如鼓。

“平身。”皇帝的声音听不出喜怒，“朕听闻，你在万安寺时，机敏过人，还帮太后避过一劫？”

苏锦书垂：“臣女不敢当，只是恰逢其会，尽本分而已。”

“本分？”皇帝轻轻重复了一句，踱步到她面前，“你的本分是什么？是安守闺阁，还是……插手你不该插手的事情？”

他语气依旧平淡，但话中的寒意却让苏锦书瞬间如坠冰窟。

“臣女愚钝，不知陛下所指……”她只能硬着头皮装傻。

皇帝并未继续逼问，反而话锋一转：“楚凌风，此人，你可知晓？”

苏锦书心中巨震，强行镇定：“回陛下，曾……曾有婚约，但早已解除。”

“哦？”皇帝看着她，“那你可知，他昨夜在刑部大牢中，畏罪自尽了。”

楚凌风死了？！

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炸得苏锦书耳边嗡嗡作响！那个她恨之入骨、立志要亲手复仇的仇人，竟然就这么轻易地死了？还是在这种时候，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畏罪自尽”？

这绝不可能！是灭口！绝对是皇帝或者三皇子下的手！

巨大的冲击和一种扭曲的失落感让她一时失语，脸色苍白。

皇帝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语气淡漠：“据查，他与万安寺刺客有所牵连，似乎还卷入了一桩旧年漕运弊案。死前留下遗书，承认了许多罪状，包括……构陷苏家，欺骗于你。”

他每说一句，苏锦书的心就沉下去一分。皇帝这是在用楚凌风的死，来敲打她，警告她，甚至……“补偿”她？

“陛下明察秋毫。”她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皇帝走近两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声音压得更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苏锦书，你很聪明，比朕想象的还要聪明。但有些游戏，不是你能参与的。知道太多，对你，对苏家，都没有好处。”

“楚凌风死了，你的仇，朕也算替你报了。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

“从今往后，安分守己，忘了万安寺，忘了‘弱水’，忘了你听到、看到的一切不该你知道的事情。朕可以保你苏家富贵平安，甚至可以为你指一门更好的婚事。”

这是恩典，更是最后的通牒！是用楚凌风的命和苏家的安危，换她的沉默和服从！

苏锦书浑身冰冷，指尖深深掐入掌心。她明白了，皇帝什么都知道！他甚至可能一直冷眼旁观着她所有的挣扎和报复！

巨大的恐惧和一种被彻底掌控的无力感席卷了她。

就在苏锦书几乎要被帝王的威压碾碎，几乎要被迫点头臣服的瞬间——

砰！

清晖阁紧闭的大门突然被人从外面猛地撞开！

一个浑身浴血、穿着龙鳞卫服饰的侍卫踉跄着扑倒在地，嘶声喊道：“陛下！后……后山温泉别院……走水了！火势极大，且……且有刺客趁乱放箭，目标似是……似是太后娘娘寝殿！”

“什么？！”皇帝一直平静无波的脸上次出现了裂痕，猛地转身！

几乎是同时，行宫各处都响起了刺耳的走水锣声和惊呼声！远处夜空，隐约可见火光升腾！

混乱骤起！

皇帝眼神瞬间变得无比锐利和可怕，他看都未再看苏锦书一眼，厉声道：“摆驾后山！封锁行宫，任何人不得妄动！违令者，格杀勿论！”

他大步流星地冲出清晖阁，大批侍卫立刻簇拥而去。

苏锦书被独自留在瞬间空荡下来的书阁中，心脏狂跳，几乎喘不过气。

这火来得太巧了！巧得像是在为她解围！

是意外？还是有人精心策划？目标真的是太后？还是……想制造混乱，达成别的目的？

那句“勿信任何人”的警告再次回响耳边。

就在她惊疑不定之际，书阁内侧的一面书架突然出轻微的“咔哒”声，缓缓移开了一道缝隙！一条幽深的密道入口赫然出现！

一个低沉而熟悉的声音从密道中急促传出：“快进来！没时间解释了！”

那是萧夜玄的声音！

他不是应该在禁地失踪或被皇帝控制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条密道通向何处？这场大火是否与他有关？

跟不跟他走？

眼前是突如其来的生机，还是另一个更深不可测的陷阱？

苏锦书站在命运的岔路口，几乎没有思考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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