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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转身欲走,龙榻上的皇後却幽幽道,“慢着。”
她示意宫人端出一杯酒来。
柔仪殿中骆抒由开始的拘谨到融入,和一衆宫娥们说笑起来。
宫娥们都少看见生面孔,骆抒人生得好,又见多识广,给她们说起上京一路的见闻,能听住不少人。
骆抒边讲边看天色,天光已由亮转暗,她已呆了半天多。
又讲过瓦子的戏,兰沅端来几盒茶点,冲她使眼色。
骆抒松了口气起身,知道这是可以走了。
她谢过几位宫娥妹妹,感谢大家照顾。
出了柔仪殿,骆抒腿肚子都打转了,她步履微急,捧着食盒的手都不带动的。
兰沅跟在後来都快小跑起来,“姐姐慢些,宫里可不许跑。”
骆抒回过头不好意思,“是我心急了。”
兰沅知道,两日相处下来,她也舍不得骆抒。但知道骆抒失踪一夜,她的亲友肯定寻她寻急了。
“此事已了,姐姐别功亏一篑,让内侍省的人找事才是。”
她说的有理,骆抒便慢了下来。此时的心态与昨日进宫已是大不相同,原来柔仪殿到尚服局并不远,走到宣佑门最多仅一刻钟。
宫里看着很大,其实又很小。
走着走着,宣佑门在望了。
里头左右两位中人守着,外头两位侍卫守着,越过这四个人,骆抒看见一道绯红色身影背对着她。
心头犹如小鹿乱撞,砰砰得扰人烦忧。
是因为进宫这趟害命的奇遇,还是眼前这个人。
她分不清了。
唯有一个念头,到他身边去。
她疾步向前,韩雨钟听到动静,转身过来,一双星目紧随着她,一步一眼,一步一眼,直到她停在宣佑门前,两人四目相对,骆抒劫後馀生,见到他好似回到了烟火人间。
韩雨钟则是失而复得,眼里的欣喜化作柔情,浓得化不开。
真害怕是虚影,只想揽她入怀。
出宫的最後一步,内侍省中人核验过手令,“咦,为何没有娘子进来的笔文?”
骆抒柔声回答,“回大人,我的确是进来了的。”
那中人狐疑,这不废话吗?没进来你怎麽出去。
还是干脆利落地放了人。
骆抒告别兰沅,嘱咐她别忘了把蓝歆接回来安养。告别完後,在衆人不能眼见之处,韩雨钟仗着官袍的长袖宽大,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到自己身边。
骆抒险些跌他怀里,稳了稳脚步,感受到他手力如铁,根本挣不开。
厚实的手掌紧扣住她,体温如暖流淌过。太暖了,她还想再暖一点。骆抒伸出手,也抓住他的手指。
郎君目视前方,好像不知道她的动作,却在肌肤相触的那一刻忽然用力,将她的手包裹起来。
随即又觉得这样不够,干脆分开她的手指,与她十指紧扣。
紧扣的同时,还不停地用拇指摩挲她的手背,像是安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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