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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心瞬间软成了一滩水,一种混合着母性、愧疚和某种隐秘刺激的情绪淹没了她。
她没有推开他,反而伸出手,更加温柔地将他环抱住,轻轻抚摸着他的后脑勺和脊背,仿佛真的在哺育一个幼小的婴儿。
虽然没有甘甜的乳汁,但这种极致亲昵的、近乎回归本源的接触,却带给罗隐无与伦比的满足感和安全感,也带给林夕月一种难以言喻的、充实的占有感。
……
秋收的季节到了,地里一片金黄。罗根和罗基开始起早贪黑地在田里忙碌。林夕月负责每天中午送饭。
每次去送饭,罗隐都必定像个甩不掉的小尾巴紧紧跟着。他一只手死死拽着娘的衣角,另一只手帮忙提着装水的壶,仿佛母亲身上的一个挂件。
经历了那次事件,林夕月十分珍惜儿子全心全意的依赖。
在地头,她会温柔地给儿子擦汗,把好吃的菜先夹到他碗里,完全无视旁边两个默默吃饭的男人。
阳光下,母子二人亲密无间的身影,与旁边两个各自心怀鬼胎、沉默压抑的男人形成了鲜明对比。
某个晚上,母亲说父亲要和她谈事情,等谈完了事情,他再过去,罗隐只好暂时先躺在自己房间的被窝里。
他竖着耳朵,隐约听到隔壁房间传来压低的争吵声。
他听到父亲罗根用一种异常压抑又带着某种疯狂的语气说“……夕月,俺……俺还想再要个孩子。趁着你年轻……”
母亲林夕月的声音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嘲讽和冰冷“要孩子?罗根,你拿什么要?用你那张嘴吗?还是用你那早就被羊顶废了的玩意儿?你自己啥情况你不清楚?”
这话像刀子一样,狠狠戳在罗根的痛处。
他呼吸粗重起来,沉默了几秒,再开口时,声音带着一种破罐破摔的、令人毛骨悚然的诡异“俺……俺是不行了……但……有人行……”
“谁?”林夕月的声音瞬间拔高,带着惊愕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黑暗中,罗根似乎凑近了些,声音压得更低,像毒蛇吐信“……俺爹……他……他身子骨还硬朗……俗话说肥水不流外人田……你俩又没有血缘关系……只要……只要一次……说不定就能怀上……是个带把儿的肯定像他爷一样壮实……俺……俺认!”
“轰——!”罗隐像是被一道天雷劈中,整个人都僵住了。
紧接着,那边传来母亲仿佛无边的震惊和滔天的怒火“罗根!你他妈还是个男人吗?!你疯了?!你简直是个畜生!王八蛋!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那是你爹!我是你媳妇!你……”她气得浑身抖,语无伦次,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和羞辱而尖利起来。
“俺……俺也是为了这个家!俺……”罗根试图辩解,声音虚弱而扭曲。
“滚!你给我滚!恶心!”林夕月彻底爆了,声音里带着哭腔。
紧接着,罗隐就听到隔壁房间门被猛地拉开又摔上的声音,然后是自己房门被推开。
母亲林夕月带着一身冰冷的怒气和无边的委屈,像一阵风一样冲了进来,看也不看,直接掀开他的被子就钻了进来,一把将他冰冷的身子紧紧搂进怀里,身体还在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剧烈颤抖着。
罗隐被她搂得几乎喘不过气,能清晰地感受到母亲心跳如鼓。
他本能地回抱住母亲,用自己单薄的体温去温暖她。
这个刚刚重新获得的避风港,似乎又面临着更加可怕、更加黑暗的风暴冲击。
父亲的形象,在他心里彻底滑向了一个无法理解的、深渊般的恐怖境地。
罗根那点见不得人的心思,像是阴沟里泛起的淤泥泡泡,破了一个,又咕嘟咕嘟冒出来另一个,仿佛陷入了执念一般,一次次的劝林夕月接受他的提议。
当他被林夕月用最刻薄的话羞辱了几次后,暂时消停了几天,但那双眼珠子,却比以前转得更勤、更鬼祟。
像两只不安分的灰老鼠,滴溜溜地在妻子和仓房之间来回逡巡,算计着谁也猜不透的念头。
罗隐甚至有一次起夜,隐约听到仓房那边传来压得极低的说话声。
他鬼使神差地凑近了些,听到父亲那种特有的、带着点哀求又有点神经质的语调“……爹……你就忍心看着俺们这一支也是独苗?豆丁那身子骨……唉……俺是不中用了,可您……您这身板,肥水不流外人田啊爹……”
接着是爷爷罗基沉闷得像老牛反刍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和一丝被勾起的、压抑的躁动“根子!你……你咋能琢磨这……”
罗根的声音急切起来,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俺没办法!爹!夕月……夕月那模样,那身段……您就真没点想法?只要一次……就一次……神不知鬼不觉……俺给您守着门……准能怀上……生个像您一样壮实的带把儿崽……俺认!俺就当是俺的亲儿!”
黑暗里,罗基的呼吸明显粗重了起来,像破风箱一样呼哧着。
沉默了许久,久到罗隐以为他要爆怒骂时,他却哑着嗓子,艰难地吐出一句“往后你别提这事了……被夕月听到……还得了?”
这话听起来有些微妙,罗根像是嗅到了血腥味的鬣狗,立刻接口,声音带着一丝扭曲“爹您放心!俺……俺来想办法说服她!只要您老点个头……”
仓房里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只有爷爷那沉重得吓人的呼吸声,一下下敲打着罗隐的耳膜,也敲打着他冰冷绝望的心。
爷爷的沉默像是一抹危险的阴影,如同实质的墨汁,更浓重地笼罩下来,压得罗隐几乎窒息。
夜里,他带着这种灭顶的危机感,像一只预感末日来临的小兽,死死缠着林夕月,确认这份温暖和拥有权还在。
第二天放学,罗隐心事重重地往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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