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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抿抿唇,又说道:“那你该早些跟我说已经到了,我就会早点出来。”
“那可不行,今天你难得和他们吃饭,我听话又懂事,怎么好打扰?”江未客客气气说这话,直接被沈淮棠用手指恶狠狠戳一下肚皮。
他哎哟一声,看到她瞪眼的神情又笑开,赶紧装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
“真是急死我了,一想到你在跟余谨吃饭,我就咬牙切齿,在公司也待不住,忙完就立马赶来了。这小子蔫儿坏,指不定又在你面前说我什么坏话!”
沈淮棠被他逗乐,捏捏他的脸,笑罢又轻轻叹气:“除去必要场合,以后我也不会跟他多来往了。有些事儿,不知道便罢了,知道以后,还要像以前那样相处,倒像是我吊着他似的。”
听这些话,江未倒是很善解人意,将她抱在怀中说:“对对对,你不跟他在一起,以后就别多来往了,这不耽误他吗?”
话到此处,他又忍不住地说余谨两句,“我就知道你看不上他,控制欲那么强,哪有我好?”
沈淮棠在他怀里抬头,好笑地说:“你说什么都要夸夸自己是吗?”
“谁说的?我这只是陈述事实而已,我就是很好,非常好,超级无敌好!”他垂眸看她,得意洋洋地亲她左脸一口,又亲右脸一口,“难道你不喜欢吗?不喜欢吗?”
“……”
“说话呀,喜不喜欢?”
“唔……喜欢喜欢,放开我!”
江未开车将沈淮棠送回栖居,一路上,天色越来越漆黑,风雪却越来越大,可见度降低,他们蜷缩在小铁壳中,连昏黄的路灯都失了颜色。
安全起见,江未的车速也慢下来,沈淮棠看着窗外纷飞的雪花,感慨说道:“想起来之前去涯城看流星的路上,也是这样的感觉。”
“只不过,路上没有那么多车,旷野就一条公路,没有下雨的时候,还是开得很爽快的。”江未唇角含笑,又逗她道,“还是有点不一样,那时候你对我可冷淡了。”
听他这么说,沈淮棠又将脑袋别过去,不搭腔了。
栖居门前,木质牌匾上已经积累一层洁净晶莹的白雪,颇有意境。
在等待沈淮棠拿出钥匙开门的时间里,江未左看右看,抱着胳膊说:“梦港岛的栖居可从不会下雪,这也是一番特别的景色。”
“夏天的栖居,和冬天的栖居。”沈淮棠推开门,江未将行李拎进去,而后熟门熟路地躺在沙发上,舒展四肢,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沈淮棠见状,眉毛一扬:“你今晚不回家了,就在这沙发上睡?”
“我不回,你在哪我就在哪。”江未倔强地说,“反正我行李还在车上,基本的换洗衣服和生活用品都有。”
她思考两三秒,不知想到什么,才刚开口说一个字:“不……”
江未立马变脸,眉毛一竖,桃花眼一瞪,疾言厉色痛心疾首地控诉:
“好哇你,怎么能拒绝我?现在就嫌我黏人了是吗?我告诉你,我们现在还在热恋期,这个行为是非常正常的,你可不能因为这个生气,然后不理我,把我赶出去!”
沈淮棠冷漠地看着他:“你戏怎么这么多?我要说的是,不如去把你的行李拿进来,累了一天,赶紧洗洗睡了。”
话音未落,江未心花怒放地在她脸上亲一口:“我现在就去!”
她想笑,却还是板起面孔推开他的脸:“幼稚鬼!不知道以为你才七岁。”
江未在栖居死乞白赖地蹭了一晚上住宿,一想到接下来忙碌的工作,很可能许久不能与沈淮棠见面,相当珍惜时间地哄着吻着折腾她。
沈淮棠简直怀疑白天和她一起赶飞机的不是同一个人,怎么一身使不完的牛劲,她都快累垮了。
他从背后抱住她,细细密密的吻落在她的耳后脖颈和肩膀,还扒开她的长发仔细看脑袋上蜈蚣似的狰狞的伤疤,唉声叹气地亲亲:“这伤口还疼吗?”
“不疼了,就是不长头发,平时得盖住些,要不然不好看。”她嘟嘟囔囔,用手指在后脑侧边比划着,“刚在医院醒来时,我这一块儿头发全给剃了,丑得我照镜子都难以细看,干脆剃成光头,还清爽些。”
她给他看照片,脑袋瓜上一层短短的泛青绒毛,像个冷眉冷眼的小和尚,余慈还给她配了一条菩提手串,挂在虎口,很是有模有样。
然后她眯眼一瞥旁边已经笑倒的余慈,拉长声音念句佛:“施主,劝你不要猖狂,我这性子,就算出家了也是武僧。”
江未凝视着照片视频里的沈淮棠,眼神眷恋而缱绻,哪怕彼时她已经失忆,那也是他所熟悉的,二十岁的沈淮棠。
他的未婚妻。
一时间,江未心如刀绞,情难自禁地又开始翻来覆去胡乱咬她:“宝贝,宝贝,跟我结婚好不好?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声音有些小心翼翼的脆弱。
沈淮棠的思绪已经困得迷迷糊糊,下意识精准地一把捂住他的嘴,嘴上却还是拒绝:“谢邀,不结哦。”
“好吧。”江未似乎只想听她说话,对于拒绝却并无半分失落,心落下来了似的,亲亲她的手指与手腕后笃定地说,“那我下次再问。”
她支棱起最后一分清醒,尽量把话说清楚:“今年先别问了,暂时没有结婚的计划,有变动我再通知你。”
紧接着,她坠入深黑的睡眠中,耳畔隐隐约约传来江未带着笑意的声音:“好哦,那我明年再问。”
他特别满意她的态度,哪怕是拒绝,都让他能感受到,她在认真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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