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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砚初:【你静了十小时二十分钟,还不够?】
时愿瞬间翘起唇:【不够。】
石砚初发来一段语音,无奈里裹挟着讨好:“我觉得够了。”
小事都依你
时愿磨磨蹭蹭走到门口,怨气明明尚未消尽,又迫不及待想下楼看看。
要是换做几年前,她说不定会为了长达十小时的冷战大发脾气,挑起新一轮战事。可这次她竟轻而易举被石砚初的语音安抚,心底频频冒出一个声音:他本来就是这样的人,为什么指望他能突然转性?
“你去哪?”方卫荣眼角余光扫到时愿,警报铃响了:“这么晚了,住家里。”
时愿本打算悄无声息退出家庭剧场,不料被老爸当场抓包,临场编造的理由不如往常靠谱:“我回去加班。”
“你最近不是没项目?”方卫荣岂会被轻易糊弄,不容拒绝地命令着:“就在家睡。你非要下楼的话,正好扔垃圾。”
“……我吃太多了,下楼散步。垃圾明天再扔吧。”时愿奸计落空,生怕多呆一秒连出门的资格都没有,一溜烟跑了。
叮,电梯门缓缓而开。
石砚初端坐在一楼大厅,敲击着电脑,专心致志。听见动静,他轻掀眼皮,随即展露了笑颜。
视线交汇数秒。
时愿率先别过脸,努力压住唇角,做好表情管理。她佯装不情愿地挪近几步,声音小得如蚊子哼:“来多久了?”
“没多久”,石砚初合上电脑,轻描淡写。他不知不觉学会了忽视她放大且外露的情绪,目光精准刻录下她面上的所有小表情,暗自松口气。这大半日,他恶补了些恋爱知识,得空思考了很多事,却依然不太明白该如何应对女朋友猝不及防、毫无由头的小脾气。
时愿掠见地上的空三明治塑料盒,“吃晚饭了没?”
“吃过了。”他言简意赅,没提其实收到了方梨的晚饭邀约。他斟酌再三,还是决定不要贸然行动。毕竟正式见家长这件事得和时愿商量着来,而非在二人产生龃龉时,擅自当作缓兵之计。
“陪你再吃点?”时愿心一软,“三明治吃不饱。”
“够了。”他拍拍身旁的位置:“陪我坐会?”
“我不要。”
大堂人来人往,坐这未免也太高调了?万一碰上方卫荣下楼扔垃圾,后果不堪设想。
她一口气说出好些个顾虑,二话不说拽着人朝外走。“我爸妈今晚受的刺激够多了,担心他们承受不住。”
石砚初跟着加快步速,无端产生跟人偷情的荒诞感,颇为无奈:“应该没你想的那么严重?”
“你不懂。”时愿一路小跑到喷泉旁的石凳,“他们还没消化方梨要闪婚的消息。我妈如果知道我和她宿敌的得意门生谈恋爱……”她哆嗦了一下,“不知道她会不会发疯。”
石砚初透过昏昧光亮追随着她的一颦一笑,心头攒动的不安定和困惑突然就消失了。他并不担心那些可能会有的艰难险阻,推测大概率是时愿在庸人自扰,更笃定有能力将其一一化解。他一眼不眨,压根没听进去多少,找准时机衔住了她的唇。
“唔。”她喉咙里轻嘤出声,嘟囔着:“你干嘛?”
石砚初用动作回应着,缓慢地贴合、轻咬和纠缠。他一手按住她后脑勺,嫌距离有些远,索性将人抱到大腿上坐稳。他单手揽着她的腰,担心擦枪走火,没敢放肆游离,只老老实实搭在腰窝处。
他隔着单薄的布料,不断感知她细滑肌肤,胸腔那点郁闷哗一下散开。他来不及考究往日里的规矩,也顾不上过往车辆的晃眼车灯,陡然觉得不必事事苛求原则,随心自在也蛮好。
他在每次辗转碾磨和呼吸交换中,暗自决定:以后绝对不能再让她冷静这么久,五小时顶头了。
时愿侧身而坐,明显察觉到他身下的变化,俯下身凑到他耳边:“今晚不行,我爸让我住家里。”
“我知道。”石砚初耳廓蹭地烧起来,烧红了面庞。他压根没想到这层,连忙朝后挪了几寸。他原准备来找她言和,如果可以的话,就着他刚做好的ppt谈谈二人相处时可能会遇到的问题和解决办法。
但现在他后知后觉地顿悟:感情说得太透反而没意思,又不是谈项目搞合作,恋爱中的人完全没办法时刻保持冷静。
月色迷离,夏末夜晚依旧燥热难挡。
两个人温存了好一阵子,脑海里同时闪回前一晚的亲昵和不着寸缕,呼吸不由得加重几分。
到一刻,时愿不得不缓慢推开他,眸底漾满柔柔波光:“你怎么了?”
“以后别冷静这么久了。”
“多久合适?”
“五个小时?”
时愿噗嗤笑出声,猛弹了下他脑门,喃喃自语:“我怎么会喜欢上你这种人呢?”她似是埋怨,又像是困惑,音节里染满了娇嗔和撒娇,软软绵绵。
石砚初轻啄一下她的唇,盖章定论:“没的反悔了。”
时愿笑意直达心底,俏皮地逃避约束:“我不喜欢做计划,我喜欢随心所欲。”
“小事都依你。”
“大事呢?”
“两个人商量着来。”
“嘁。”时愿没能成功诱得他入坑,眼神跳到一旁的电脑上,“你刚在弄什么?”
“没什么。”他顾左右而言他:“叔叔阿姨同意方梨的事了?”
“八九不离十。”时愿嫌他大腿咯人,改坐到他身侧,倚靠着他肩膀:“没人能左右方梨的决定。”她悠悠长叹一口气,“我真的看不懂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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