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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良真能耐,怎么能教出这两个儿子来。
…
沈家良带着沈砚修去了祠堂。
祠堂在宅院深处,肃穆沉稳,岁月在其中沉积成了斑驳的痕迹。入眼便是一道雕着古篆“慎终追远”的木门,朱漆早已褪色,却比新漆更有威仪。
殿内檀香幽幽,正中一方祖像立于供案之上,神龛后挂着十几位沈氏先人的墨迹牌位,一列排开,静默端庄。两侧摆着红木太师椅,座椅背后雕满松鹤长青、福寿双全的纹样,尽显旧世家族的风骨。
这里不是沈砚修第一次来,但每次踏入,胸口仍不由自主沉下去一分——这是沈家几代人权势、荣耀与规训。
沈家良上了一炷香。
沈砚修紧随其后,跪地叩,行了大礼。
“砚修啊,这几年你在辉市做的很好。上面总体是满意的。”
出了祠堂,父子二人并肩站在院中。在院子里站着聊天。
夜风微亮,树影斑驳。沈家良语气温和,却意味深长。
沈砚修知道他的意思,不在意地笑了:“那就是有人不满意?这是难免的。总归是动一些人的蛋糕的。传统产业受的冲击很大,现在越来越明显了。”
“前一阵讯宇科技和国有大企业打了官司。我帮了讯宇一把,估计有人要记着我的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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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良没有说话。
沈砚修长这么大,大概只愿意给沈家良一个人解释自己,而且有十足的耐心:
“父亲,您不能心慈手软。时代不同了,我们如果不和对的人合作,沈家很快就会被淘汰。”
“全靠政府补贴才能风风光光的企业,到底能活多久?大哥是研究这些的,您可以问问他。得罪了这些势力又能怎么样?再过几年,他们连浪都翻不起来。”
沈家良没有否认这一点,但是觉得自己的小儿子还是过于大胆了一些。沉吟片刻,他给出了自己的态度:
“算了,你放手干吧。你在辉市地位特殊。年纪摆在那儿,不可能给你高职级。但是有政府部门那个职位,很多时候你做事会方便一些。”
“过几年,你调回京市,政治资本足够,仕途展会水到渠成。到时候你大哥也能独当一面了,下放出去我也能放心。”
沈砚修笑了笑,自己父亲真是老谋深算。
连培养儿子也要两边下注。无论是大哥,还是他自己,以后担起重任都够格。
“爸,这么多年了,你还想着再进一步吗?那几个位置,你看中了哪个?您等着,再给我几年时间,辉市的格局我一定帮您铺好。到时候没人敢反对您。”
“胡闹!说话越来越不知道轻重了。”
沈家良偶尔怀疑自己是不是太惯着他了。
“砚修,你骨子里太狂妄了,我以后怎么把沈家这摊子交给你?”
沈砚修想到了什么,觉得马上他就不需要担心这一点了:
“那就交给大哥大嫂吧。您别小看大嫂,我瞧着,她以后说不定能压大哥一头呢。”
“你倒舍得?”
沈砚修没再说话。
院里风微凉,雪落在祠堂屋檐上,寂静无声。
…
出了沈宅,沈砚修开着车在夜色中穿梭。
雪越下越大。路面已经泛起薄白。他关了音乐,车里安静得仿佛能听到呼吸。
城市在雪夜被放慢了节奏,他从西边的万寿路一路绕行。
一直又回到原点,他又继续绕上三环,继续顺着空荡的高架向前。
已经快到凌晨两点,路上的车辆明显少了。
路上偶尔有奥迪al经过,低调又扎眼。
他忽然释然了,其实也挺好的,他自由惯了,还是喜欢开豪车。
回到澹园的时候,天边有微弱的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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