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闷油瓶上回那样激动,如今却还是愿意呆在我怀里,他躺着不动,饭量又小,身体很容易发冷,因此蜷缩在我怀里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只是我总想起瞎子的比喻,他是我握在手掌里的人,他也安于被握住,他曾经被陈皮阿四握住过,也仅仅只是安于呆在那里,当离别到来的时候,他就会走。我们在消费着他的大方,挥霍着他的不在意,殊不知,这些不在意背後,是坚固的自我防线,泾渭分明,当包裹之物腐败殆尽,他依旧囫囵完整美好如初。
我不知道自己应该维护和纵容他这份美好,还是像瞎子说的,狠狠心,把他敲开,将自己放进去?
“吴邪,带我一起去。”
“嗯,你恢复地应该比张岳江要快得多,他被下了那个药,身上属于张家人的味道几乎都没了。”
“什麽时候走。”
“急什麽,张老先生起码得再恢复两个月,上回见他,开着暖气的屋里还要穿羽绒衣呢!”
闷油瓶身体好转,人也不那麽颓废了,我有时亲他,他还会回应我,他还是这副柔弱的样子能让我安心,虽然最初我喜欢上的是他的强悍。这也是他的一个长处,并不会因为受了委屈就把事情闹到更糟糕的地步,他知道,这会儿若是不来哄我,我连张海客也会一起杀了。事实上,吴二白同志的刀子都已经磨得锃亮,眼下是除掉这个隐患的最佳时机,把人杀了,锅自有张家来背。只是我一再声明,不许动张海客,瞎子也在盘算着让闷油瓶失忆的时候杀掉我,张海客是个很好的中间人,不过这一节,闷油瓶自然是不会知道的,他只知道,是我在一力周旋。
孩子这事儿如果在他嘴里尝着是颗苦果,那麽眼下就得给点实实在在的甜品才行,毕竟,我跟别人不同,我做的很多事,本意只想他能开心。
“张海客的伤已经完全好了,虽然不能易容,但到底是把好手,你不用担心他,过几天我安排他来见你。”
闷油瓶这样性子的人,一旦没了目标,就真成了颗石头,神情冷冰冰硬邦邦,我只好托着他脑袋去吻他,去调戏他的舌头,让我知道他是我的人。
我最近也没有一点性欲,之前还在烦恼,跟他这样睡在一起,不硬应该是不可能的,然而眼下我是真的心如止水,想起他那日眼里的一汪痛楚,就浑身冰凉。
我有时候也有些抓狂般的情绪,想不通他心里的痛楚由何而来,越想不通,越忘不了,感觉自己这一次好像真正触及到了他的核心地带,我很想再深入一点,去看个仔细,但是又怕那个地带并不是贸然可以碰触的。瞎子也说过,这是他这个人根本上与我们不同的所在,不是轻易能够改变的。
“你不想见他?”
“随便。”闷油瓶对眼下的局面确实无心安排,他也知道,我到了这地步,不需要再骗他,我说会护着张海客就会护着。不过他能出声儿应我,说明他也想见见这位被他害惨了的哥们儿。
让张海客露面需要特别安排过,他曾经是个来去无形的人,如今却要做回真正的自己,走到哪里都要接受世人加诸在他身上的全新打量。吴家上下的眼线要支开,二叔对他有着必杀的决心,因为这个人是闷油瓶与张家最後的联系,如同当时地牢里最後那个出口,留着,就有可能让那个地牢变得毫无意义。
二叔做事的出发点只为吴家只为我,而我却依然在情与义上被一分为二,倒是瞎子坚定地贯彻他自己的计划,借着制作尸鼈丹的名义,早早为闷油瓶备好了失忆这条路,眼下又救了张海客好几回,看起来有条不紊地在向着他要的方向前进。我想,这家夥跟吴二白的“蜜月期”也快要到头了吧!
张海客的到来也很粗暴,拉杆箱再次登场,瞎子扛着个箱子翻窗进来的时候,我一看那差不多型号的家夥,一阵眼晕。好在,这回出来的是个生龙活虎的小帅哥,他本来精于缩骨,如今又少了条胳膊,呆在箱子里一点不困难。
有了这麽多次交手,虽然第一次看清这个人的真面目,眼下却并不能就那麽上前打招呼,说什麽寒暄的话,我坐在卧室小厅的茶几旁,抽着烟,无声地用眼神与他交流。要说恩怨,因为夹着闷油瓶,我与他也是扯不清这些关系了,他也有对不起我的地方,我又做了对不起闷油瓶的事,间接害了他,如今他的族长还躺在病床上,他终究还是对我厌恶更多。
这次会面十分之特别,张海客与我无话可说,闷油瓶也沉默是金,瞎子更是方外之人,四个人辛辛苦苦聚到一起,就是这样互瞅了一通,小帅哥自觉地钻回箱子,由瞎子抱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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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特意呆在房里的,一则不放心闷油瓶的安全,二则,我想他对张海客只剩下愧疚,独处会很尴尬,再者,我也想见见这个人。这一夜,闷油瓶主动向我靠过来了点,看来甜品味道不错,他面色安稳了几分。
我一直在亲他的脸颊额头,每隔几分钟就忍不住要去贴一下,他能向我靠拢一分,都让我欣喜若狂。闷油瓶给我骚扰得睡不着,他现在很需要睡眠,头扭了扭躲开我的嘴,似乎有些生气了。
“再五分钟,五分钟後就睡。”我感受着他越来越热乎的脸,好像有种终于把他软化下来的错觉,”起灵,我的生命还很短暂,我也许短视无知,伤害了你乃至伤害了一个群体的话,如果我有未来,我会自己来扛,如果没有,就让一切随着我的离世结束好了。”
“吴邪,我走不动了,不知道该往哪里走,哪条路都是错的,为什麽。”
“可你不是还要我带你去雪山?”
“你要把我扔在这里?”闷油瓶是会撒娇的,虽然看起来面无表情甚至有些失落,但要说这货不懂得诱惑别人,那还真是小瞧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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