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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涵弈回到家,先去商老太爷那露了个面,和一衆叔叔伯伯打完招呼,不等商老太爷喊他坐下,便脚底抹油地说要去陪嫲嫲打麻将,一边给商涵啓使眼色准备溜走。
商老太爷知道自己这个孙子什麽脾性,最不擅长这些,也没强求,话语里半带宠溺地“责备”了两句,挥了挥手让他赶紧走。
商涵弈大大咧咧地笑了笑,让大家慢坐,一溜烟儿跑去偏厅,经过厨房还去里面转了圈,偷看晚上的菜色。
大宅里的家佣都是商涵弈还没出生就在商家做事了,从小看着两兄弟长大,和他熟稔得很,商涵弈难得回来一次,大家夥都很高兴,投喂了他一个刚出炉的新鲜蛋挞。
商涵弈陪商老太太打了几圈麻将,被连吃三口,冲了一副清一色,还有一局他本来想搏一把大三元,结果最後一刻商老太太做成小四喜。老太太赢得眉开眼笑,一边问商涵弈是不是故意放水。
“哪里啊,还不是嫲嫲牌技高超。”商涵弈是实打实的水平烂,不用故意,已经哄得老人家心花怒放。
天色早早的暗下来,屋外又开始下起小雪。
常叔把在外面玩闹的小孩子们叫回客厅,一个个换了衣服洗过手,坐在沙发上看动画片。桌上的零食已经被收走了,以防几个小不点太过贪嘴,一会不好好吃正餐。
晚上七点,年夜饭准时开席。
整桌的家宴琳琅满目,三鲜福包丶豉香菇片剁椒鱼丶梅干菜蒸排骨丶翡翠虾球丶蒜蓉龙虾丶糖醋脆皮鱼丶上汤娃娃菜,还有许多广式点心丶甜品……每一道都让人食指大动丶垂涎欲滴。
厨房早早热好了几壶黄酒,放在0°C的温水里,空气中弥漫着好闻的酒香,也有偏好红酒的,商涵啓开了瓶年的法国干红,大人们举杯相祝,年纪最小的从孙辈才岁多一点,奶声奶气地说着贺词,逗得衆人哈哈大笑。
商老太爷坐在主座,一侧是商老太太,另一侧是商涵啓,商涵弈最不在意这些,选了个靠边的位置,抱着刚刚说话的小不点,一边喝汽水,一边喂他吃鸡蛋羹,全然无视商涵啓让他这个做哥哥的分担一下长辈过分热情的求助眼神。
吃了一个多小时,商涵弈低头看手机,和商涵啓做了个口型,意思他要先走。
商涵啓趁着商涵弈带小不点去洗手间,也借口跟过去。
商涵弈刚刚帮小家夥穿完裤子,洗了手,用毛巾帮他把肉嘟嘟的小爪子擦干。
商涵啓在走道上拦住他:“我让厨房留了些宵夜,都分开装在食盒里,你等下别忘了带过去。医院那边立婶陪着,晚饭还是让他先吃了点东西,他胃不好不能饿,进食要规律。要是一会他说吃不下,也别勉强,不吃就不吃了。”
“你什麽时候变得这麽婆妈了。”商涵弈有些好笑地看着他,调侃归调侃,商涵弈对习轩慕也很上心,怕他大过年一个人在医院冷冷清清,想着早点过去陪他,“放心啦,我知道。又不是只有你才心疼爸爸。”
“我这边暂时走不了,爷爷不放人,估计得弄到挺晚。你和爸爸说一声,不用特地等我,如果觉得困了就睡,我结束後过去看一眼。”
“要不你干脆明天早上再去,反正我和立婶在。”
“再看吧。”商涵啓没有正面回答,“我晚一点给你们打电话,外面下雪,路上注意安全。”
“知道。你少喝点酒。”商涵弈这个做大哥的,难得也嘱咐了一句。
“嗯。”
商涵弈把小不点抱回餐桌交给他爸妈,绕去商老太爷的座位,和老人家磨了几句。老爷子有些不太高兴,但也没在衆人面前拉下脸。
商涵弈从选择念警校开始就已经慢慢摆脱了家里,独来独往惯了,老爷子知道有些话说了他未必会听,不像商涵啓识得大体,顾全大局。
两个都是商家的继承人,外人看来,好像商涵啓更受偏爱,得到的更多一些,但他们不知道,其实商涵弈才是真正拥有自由,随心所欲的那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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