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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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踏入樊笼初露锋芒（第2页）

“哗啦！”一声巨响，凌薇她们桌上好不容易快要接好的零件被撞得散落一地，电线像乱舞的蛇，电池滚到了桌脚，灯座翻倒在地上。那个男兵连接好的、正在光的灯泡也猛地闪烁了一下，像垂死挣扎的萤火虫，瞬间熄灭，一股淡淡的焦糊味弥漫开来，带着塑料被烧熔的味道。

“啊！我的灯！”那男兵惊呼，声音里满是心疼和慌乱，像自己的宝贝被打碎了。

所有人都看了过来，目光像聚光灯，齐刷刷地落在她们身上，空气瞬间凝固。

混乱生的瞬间，凌薇的瞳孔微缩，像被突然点亮的星辰，瞬间聚焦。

几乎是一种刻入灵魂的本能，她的目光如同精准的扫描仪，在千分之一秒内锁定了问题所在——男兵那组因为撞击导致线头松动，电流瞬间不稳，产生了短暂电弧，高温烧断了灯丝，同时可能造成了开关触点烧结，形成了断路。而她自己散落一地的零件，因为还未接通电源，毫无损坏，只是乱了秩序。

她的手指甚至下意识地微动了一下，指尖的弧度像在模拟修复的动作，一个最简洁高效的排查和修复流程已然在她脑中生成：先断开电源，检查开关触点，更换灯丝，重新固定线头，一步到位，不会过一分钟。

但就在下一秒，她猛地惊醒！

众目睽睽之下！她怎么能暴露自己？！

她立刻出一声受惊的低呼，声音像被风吹断的琴弦，带着颤抖的恐惧，猛地向后缩去，身体撞在桌子上，出“哐当”的声响，沉闷又刺耳。她脸色煞白，像一张没有血色的纸，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一地狼藉和那盏烧掉的灯泡，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仿佛自己闯下了天大的祸事，随时会被人责骂。

那撞人的男兵反应过来，连忙道歉，声音像被噎住的风，慌乱又愧疚：“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转身太急了，没看到你！”他手忙脚乱地想去捡地上的零件，却越捡越乱，显得更加笨拙。

赵讲师快步走过来，先检查了一下男兵那组的情况，手指捏着烧掉的灯泡，眉头皱得更紧，语气像带着冰碴：“灯丝烧了，开关可能也坏了。粗心大意！干活毛手毛脚，以后怎么修精密器械？”他呵斥了那男兵一句，声音里的不满像泼出去的冷水，浇得男兵头都不敢抬。然后，他才看向凌薇这边。

只见凌薇还僵在原地，一副惊魂未定、快要哭出来的样子，眼眶红红的，像受了天大的委屈；而她那个小女兵搭档，正手忙脚乱地捡拾地上的零件，手指都在抖，却怎么也捡不齐。

赵讲师看着凌薇那副不成器的样子，心底那点失望达到了顶点，像积满了雪的山，终于崩塌。他挥挥手，语气带着不耐，像赶苍蝇似的：“还愣着干什么？把东西捡起来重新接！这点小事都经不起？以后遇到更复杂的故障，难道还要哭鼻子？”

凌薇像是才回过神来，连忙低下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和小女兵一起，笨拙地收拾地上的零件。她的手指依旧戴着“后怕”的颤抖，捡零件时还故意掉了两次，把“慌乱”演得毫无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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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注意到，在她低头捡拾一根电线时，她的目光极其快而精准地扫过那个烧毁的灯泡和开关，像雷达扫描目标，瞬间确认了自己的判断——灯丝断口整齐，开关触点有明显烧蚀痕迹，和她之前的分析分毫不差。也没有人注意到，她眼底深处那一闪而过的、冰冷镇定的光芒，像深夜里的寒星，与她那惊慌失措的外表截然不符，快得像错觉。

教室很快恢复了秩序，大家都在继续自己的操作，电线连接声、灯泡点亮的欢呼声再次响起，仿佛刚才的小插曲从未生过。

然而，在教室后方的观察窗户外，一道冷峻的目光将刚才生的一切尽收眼底，像无声的镜头，记录下每一个细节。

顾廷铮不知何时站在那里，悄无声息得像一道影子。他穿着笔挺的军装，肩章上的星徽在阳光下闪着冷光，周身的气场像凝固的冰，隔绝了周围的热闹。他看到了碰撞的生，看到了那个男兵的慌乱，也看到了凌薇那极其短暂的、不同于常人的、近乎冷静的观察眼神——那眼神里的精准和快，绝不是一个胆小怯懦的普通女孩该有的；更看到了其后那堪称完美的、过度夸张的惊慌表演，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都像精心设计的剧本，毫无破绽。

他的目光落在凌薇那依旧有些“抖”的手指上，嘴角几不可察地微微一动，像平静的湖面泛起一丝涟漪，却又瞬间恢复平静。这个女孩，果然不简单。她的伪装像一层厚厚的壳，坚硬又完美，可刚才那一瞬间的本能反应，还是露出了马脚。

这时，赵讲师现了窗外的顾廷铮，连忙小跑出来，脸上堆着恭敬的笑，语气带着歉意：“团长，您怎么来了？没事，就是学员毛手毛脚，撞坏了点东西，小意外，不影响培训。”他以为顾廷铮是来检查培训情况的，生怕这点小插曲让领导不满。

顾廷铮收回目光，语气平淡得像没有波澜的湖面，听不出情绪：“嗯。培训情况怎么样？学员们接受得顺利吗？”

赵讲师犹豫了一下，压低声音，像在说什么秘密：“整体还行，大部分学员都很认真，接受得也快。就是……就是您推荐来的那个凌薇同志，基础确实比较薄弱，动手能力也……胆子有点小，连个简单的电路都接不好。可能需要更多时间，慢慢教。”他说得小心翼翼，既不想贬低凌薇，也不想隐瞒实际情况，怕辜负了顾廷铮的信任。

顾廷铮未置可否，只是轻轻“嗯”了一声，目光再次投向教室里那个角落。凌薇似乎感受到了那道如实质般的目光，身体几不可查地僵了一下，像被冻住的小草，头垂得更低，几乎要碰到桌子，连呼吸都变得更轻了。

而此刻，在那个无人注意的、装着烧毁元件的废料盆里，那片承载过电流、最终烧断的灯丝，正静静地躺在那里，泛着黑色的焦痕，如同一个沉默的、等待被解读的密码。它见证了刚才的混乱，也藏着凌薇暴露的蛛丝马迹，而顾廷铮，显然已经捕捉到了这根细微的线索。这场关于伪装与试探的博弈，才刚刚开始，而凌薇接下来的路，只会更加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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