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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梧没有在意卫霖的挑拨,仍然朝卫鄢招手:“小九过来,本宫有一物赠你。”
卫鄢走了过去,只见卫梧伸手,递给他了一本字帖。
“这是前朝书法大家柳宗的字帖,本宫见了你的字,笔法走势与他的相似,你临他的字会更好。”
卫鄢凝着那本字帖不动,姜宝急忙催促他:“好东西,卫鄢,你快接呀!”
他这才接过,“谢太子殿下。”
“不必如此疏离,你喊本宫大哥即可。”
卫鄢没应,径直走向书堂最後自己的位置坐下,二皇子卫霖讥讽道:“太子好善的心,要是父皇知道你待九弟如此慈爱,会是何想法?”
当年卫鄢出生的时候太子与卫霖都知事了,即便那时候还小,却也知晓了元嘉帝的忌讳,所以从不曾在他面前提过他们还有个九弟一事,现在就算元嘉帝准了卫鄢来读书,但是只是为了皇家的面子,仍旧对他忌讳的很。
卫梧面色仍旧温和,只是眼底划过愧疚之色:“小九是咱们的兄弟,自然要待他和善,只是从前本宫从未去管过,是本宫做兄长的失职,现如今本宫见了他,自然不能再无视,二弟,兄友弟恭,这是父皇最希望看到的,不是吗?”
他唇角微弯,凝向卫霖:“不然父皇,也不会让咱们兄弟几个一同在文渊阁内念书了,”
他语气里隐含告诫之意,卫霖挑眉,不服气还要再驳,小胖子卫榴突然一阵风似地跑了进来。
“可算在石老头前面进来了!”他肉乎乎的手拍着自己胸脯,劫後馀生般呼气。
只是这口气还没呼完,再见到卫梧之後直接僵在了半空中,不上不下,哽得他脸色发白:“大,大哥,你怎麽在这里啊?”
卫梧皱眉:“舒了气再说话。”
卫榴这才把气呼完,只是仍旧面带怯惧:“大哥今日是得了闲吗?不用处理政务?”
“政务虽要理,但读书不能落,太傅要来了,你还不赶紧坐好?”
二皇子的母妃是苏贵妃,但卫榴的母妃也是四妃之一淑妃的,更何况他还有个本事了得的舅舅,他可以说是能在宫里横着走,虽然畏惧元嘉帝,可是脾气上来了也敢顶撞他两句,但是在卫梧面前,皮猴子变成了怂老鼠,卫榴不敢反驳他说的任何一句话。
元嘉帝有时候气极了,直接就将他丢给卫梧管教。
卫榴老老实实点头,赶忙朝自己的座位走去,他的座位就在卫鄢前面,一看见他立马怒目圆瞪,正想开口,卫梧凉飕飕的眼风扫了过来,于是立马怂成了鹌鹑,老老实实坐下。
宽敞的学堂除了皇子,他们各自的伴读亦跟着坐在一旁,六皇子卫桢因不甚染了风寒今日跟石太傅告了假,所以卫鄢旁边的座位空着,这样更好,他一个人在後面坐着更自在些。
石太傅很快便来了,如常给衆人授课,姜宝本来以为这样的授课会是一个进度条的事,不想是实实在在的授课,石太傅虽性格板正,但讲课却生动有趣,引经据典引人入胜,苍老微哑的嗓音如被人翻动的纸卷,又如一盏飘着丝丝热气的温茶,令人心生安逸,姜宝不觉被吸引了进去,在放课後,却还有些意犹未尽。
有卫梧的镇压,卫榴也不给惹事,这一天倒也相安无事,一散课卫榴就坐不住了,直接撒丫子一溜烟的跑了。
太子叮嘱了卫鄢几句学业上的事,随後走了,他一走卫霖也跟着走了,石太傅却留下来,给卫鄢开了小竈,他跟不上其他人,只能拼命的找补。
“……程婴用自己儿子做换,保下赵家遗孤,忠肝义胆忍辱负重,确实令人敬佩。”石太傅讲完赵氏孤儿的典故,卫鄢做下感慨,但默了几息後,他又道:“其实程婴不必易子,他大可将自己儿子假做赵子,亦能为赵家报仇,又何必舍子?二来滔天权势皆可揽于手中,倒也不必最後死于公孙杵臼墓前。”
这话说得真切,石太傅听完,险些气得倒仰,他拍着胸膛缓了半晌,才叹息道:“这十日来我观九殿下其实甚是聪明,若无当年的事,只怕……”他止了声,又道,“仁义礼智信,是为人之本,我知九殿下是因一直在冷宫中才养成了这性子,只是你这性子过于极端,我既是太傅,便有教导你之责,你万万不可叫你走上邪路。”
卫鄢听完不以为意,不过还是恭恭敬敬应下了,石太傅给他布置了好几篇关于大仁大义的典故让他看,才放他走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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