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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双腿一软瘫坐在了官椅上,到了这个时候,他只能尽量撇清自己。
江诗婉缓缓走到他的面前,意味深长地盯着他:“李大人,刘大人他到底给了你什麽好处,令你做出如此伤天害理的事?”
她的身子缓缓弯下,低着头狠狠地盯着李如:“昨日您没有听到百姓的呼喊吗?那堤坝的设计年限是百年,如今依旧固若金汤,你们为了毁掉当年的证据,竟不惜伤害如今的百姓。”
“可是,江录事,您都说了,那堤坝固若金汤,为何水底还会被炸出那麽大的窟窿?”
江诗婉愣了一下,瞳孔微缩:“李大人,这麽说您也承认那堤坝是被炸毁的了。”
“你套路我?”
他一下子急眼了,望着站在不远处的新知县,忍不住发出求救的眼神。
新知县脸上有些怒气,如今他才得知,自己走马上任为官,是为了给如今的朝廷重臣收拾烂摊子的。
他把官服一甩,背过身去:“李大人,如今是您闯出来的祸事,下官不好插手,堤坝重修一事,先暂停吧,待查明真相再动工也不迟。”
河道监管激动地跑到他的面前,“大人,您不要当甩手掌柜啊,工程暂停,小人的脑袋就保不住了。”
朱煜大人此时站了出来,:“大人,十年前下官跟着曾经的工部尚书修筑堤坝,江录事说得没错,当时长江下游长年被水患所困,前帝为了整个太湖的百姓,下令修筑的堤坝,这个堤坝不管是用的材料,还有请的工匠,在当时可都是最贵最好的。”
“当今的首辅叶阁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为了捞一笔不义之财,才架空了当今圣上,下了这道圣旨。”
“这道圣旨一下,曾任工部尚书的我,为了检查堤坝的使用情况而亲自走访了多个州县。”如今只穿布衣的朱煜耐心地报告着自己的所见所闻。“因为堤坝後期维护得当,质量依旧如新修筑时候一样,并不影响它继续守护整个太湖地区这片热土。”
“如若这堤坝拆了重建,就能一定保证它杜绝水患吗?你们可不要忘了,最初先拆先修筑堤坝的江陵县已经出了问题。”
他的这番话,点醒了在场的所有人,他们扑在这个案子上,一心想要保护物证,倒忘了第一批修筑的堤坝已经出了问题。
空气瞬间凝固,在场的人气氛凝重。
新上任的知县听到这番话,直接被惊讶的目瞪口呆,张着的嘴巴就这样悬停在半空中。
他这是跳进了一个大坑,深坑。
如今的长兴县表面风土人情甚是喜人,背後竟隐藏了这天大的秘密。
造成今天这个局面,没有谁会为此埋单,实在是这其中隐藏的秘密实在是太多,背後捆绑在一起的利益实在太过复杂。
“那现在究竟怎麽办?”朱煜还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他看了一眼低头沉思的大理寺卿,深叹口气。
“我们是回去上报陛下,还是继续查下去。”
“上报未必是个好主意,如果被那帮恶势力拦截下来,我们谁也逃不掉。”司遥冷静开了口。
江诗婉蹙眉道:“如今我们面对的不止是堤坝被毁这一案,而是一帮嗜血成性的豺狼。”
河道监管见自己所协助的朝廷重臣竟然隐藏了如此惊天秘密,吓破了胆的他急忙跪倒在地上。
“救,救救小的。”
李如露出惊悚的表情,爬到了大理寺卿的面前,哭丧着脸:“司大人,现在只有您能与之抗衡,毕竟您的父亲是如今的兵部尚书,您就饶了小的吧,小的真的不知情。”
“那你说,到底是受到谁的胁迫。”江诗婉继续深究下去。
李如疯狂地磕头道,“是,是刘承福,刘大人叫小的这麽做的。”
“他许诺只要毁掉梅林堤坝,便会让小的去京城做大官。”
江诗婉轻蔑地嘲笑道:“李大人啊,李大人,小女看您是被冲昏了头脑,为了这个可笑的承诺,竟然敢绑了那麽多无辜的百姓。”
“他们只是想守住保护他们十年的堤坝而已。”
她言语激动,红了眼眶,“长兴县因为修筑堤坝一事而闹出动乱,这个消息很快就会传到京城,传到皇上的耳朵里,你就等着掉脑袋吧。”
李如听到这话,阵阵寒意顺着脊背爬到了後颈,喉咙像是被有力的手掐住,令他动弹不得,呼救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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