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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街道上只有刚从青楼里歪歪扭扭的嫖客,从里面歪歪扭扭游荡在街上。道路两旁的灯笼发出昏黄的光,令人忍不住昏昏欲睡。
朱煜大人刚要迈开步子,便被埋伏在皇城司城墙外的三个黑衣人架起,消失在了夜色当中。
当江诗婉和司遥因为整晚未见他人,一大早便找到了皇城司。
“彻夜未归?”郭副指挥听到这话,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昨夜不到亥时便放了他,怎麽会到现在还未回归大理寺呢?”
江诗婉听到他的话,本就紧张的心顿时跌到了深渊,她捂着胸口,向後趔趄了一步。
“您昨夜问了些什麽?”司遥身穿黑色玄衣,双手背在身後,冷静问道。
郭副指挥赶紧向前迈了一步,“司大人,只是询问了些寻常的问题,”他双眉拧在一起,一直在回想昨日审讯的场景。
“当年那场水患,实在太过惨重,曾经的工部尚书死过太过蹊跷,本官只是问了些当年的事情。”
司遥双手背在身後,面色凝重地低着头,他的大脑在飞速运转,略微沉思片刻猛然擡起了头。
“快走,”
他一把抓住江诗婉的胳膊便向外跑去,现场只留下了暗暗吃惊的郭副指,略微停顿一下便也追向了他们离开的方向。
晨曦笼罩在整个京城之中,街道上的人们渐渐多了起来,此起彼伏的叫卖声充斥着他们的耳旁。他们三个骑马飞快地穿过闹市,所到之处皆有诧异的百姓望着他们绝尘的背影。
不多时,他们便在刑部的门前停了下来。
拴好马匹後,司遥便带着他们重重拍着大门。往日的刑部自古以来都是大门敞开,这是刑部有史以来的惯例,这个惯例是十多年前的第六任尚书定下的规矩。
平天下不平之事,鸣天下蒙冤之人,大门敞开,迎魑魅魍魉。
刑部隶属六部之一,主管案件复核,律法执行及监狱管理等。
在江诗婉的不懈努力下,刑部的大门终于“吱呀”一声打开了,里面探头探脑里钻出来个管事。见到他们一夥人,门“嘭”的一声又紧紧关闭。
站在一旁的郭副指挥忍不了,他猛地踹开了门,阴沉着脸警告他赶紧去禀告他的上司。
这个管事的小哥不敢怠慢,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便点头哈腰地向里面跑去。
不多时,刑部的人前来接待,只见一个长得凶神恶煞的提刑官前来见他们。他身材壮硕,长得人高马大,满嘴的络腮胡,面露凶光。
身着灰色官服的他打量了他们一番後,阴阳怪气地开了口,“怎麽?皇城司,大理寺一起来了,真是少见,少见。”
司遥不紧不慢走上前去,“张大人,我们是来找人的。”
“朱煜?”
“正是。”
“在刑部大牢。”
江诗婉听後,惊喜上前,“张大人,让我们见见朱煜大人吧。”
“见他?他原本因为犯了事待在刑部大牢,你们大理寺凭什麽把他带走?”他阴阳怪气瞥了一眼她。
“张大人,朱煜大人虽说原是在刑部大牢,但是他目前已经卷入到了堤坝被毁一案当中,下官奉陛下之命调查此事,还望大人配合。”郭副指挥向前拱了拱手。
他跟来也是这个目的,一向精明的他怎麽会不知晓临出皇城司时,司遥那意味深长的眼神。
刑部提刑官撇了撇嘴,看了眼站在对面神色严肃的司遥,便住了口。眼前的司遥是兵部尚书之子,如今又刚刚荣升为大理寺卿,不管怎麽样,这个面子也是要给的。再说,他未经过皇城司的同意,暗自把朱煜大人劫持而来,也是有错在先。
“十年前堤坝修筑之时,户部拨给工部五百万两白银,曾经的工部尚书江山并没有给户部上报具体的开销明细,刑部怀疑曾经的工部贪污了当时的公款,抓来朱煜大人也是为了此案。”
张大人耐心解释暗中劫持他的原因。
江诗婉听後,表情错愕,趔趄着向後退了几步,她低下头来,痛苦闭上了眼睛,险些晕倒过去。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麽?
难道父亲的死与这场贪污案有关系吗?
父亲贪污,怎麽可能?
一向清正廉明的父亲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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