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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等绍明。
太阳带着影子一寸寸挪动,陈荷坐在宫殿外摇扇子,她翘起脚趾躲避袭来的阳光,这和绍明说的时间差太多了,她不是记得每次的时间吗,难不成这次忘了。
远处的僧侣结排,宫殿前烧着烟雾浓重的香薰,百姓挤着上前供奉,花朵椰丝彩色糯米放在棕榈叶做成的容器里,一个压一个插着香,小佛像都裹上丝绸衣服。
蒲甘的扇子是半面的,只能转着摇,陈荷跟扇子较劲,扇子扇出重影,她怎么看见一尊黑佛像动了?
“陈荷。”
苏觉抬起手,黑色的纹身布满皮肤,让他看着像一具黑色的雕塑。
“怎么是你,吓死我了,你妹妹呢。”
陈荷站起来,学着蒲甘人合十行礼。
“拇指要稍微扣进去一点。”苏觉给她还礼,珍珠耳环随着他摆动,他解下腰上的银盒,递给陈荷一只槟榔:“吃吗,今天出了状况,她让我先出来告诉你一声。”
陈荷拒绝了,苏觉把槟榔放回盒子,这个女人的眼睛总是透亮的,因为没有情绪,所以看起来无辜,他说:“陈荷,她对你做了错事,你可以打她,也可以骂她。”
“哈,”陈荷短促地笑了一声:“你是怕我杀了她吗?”她太知道他的意思了:“放心吧,与其两个人心烦,不如我先退一步,大家都开心。”
“要进入安居期的前一个月我动身回家,等我到蒲甘的时候,绍明已经议事了,她一个不受重视的公主,凭着自己活不容易,她的生命很宝贵,至少对于我来说,我见到妹妹是时间有限,她没有发疯已经很难得了,无尽是生命是对人的惩罚……”
苏觉开始滔滔不绝的教义传播。
而陈荷只听见了两个字:有限。
元朝打进蒲甘,他们确实有限,但是绍明既然看过未来,他们为什么不跑,还是说跑不掉……
或者是没时间。
陈荷阻止和尚念经:“别乱猜了,我已经报复过她了,在一个村子的庙外边,她挺难受的,”苏觉额头上的青筋跳了一下,她可以换个新话题了:“安居期不是不能乱跑吗,我看你们还挺爱往外跑的。”
苏觉说:“佛法流散。”
“想开点,至少你们占卜挺灵的,绍明在占卜什么,她早该出来了,还是说她出事了?”陈荷说:“这个占卜是不是会让王后死。”
“你知道?”苏觉问她。
“绍明告诉我的,你妹亲口说的,出家人不打诳语,你告诉我她没骗我是吧。”
苏觉抬起眼皮,然后轻轻点了一下头,他指着后方,慢慢地说:“有人找你,那个人很生气。”
陈荷顺着他直的方向看,一个很高的女人走过来,她没戴头冠,扎着蒙古样式的辫子。
“陈荷!”兰金花喊她,一点没有王妃的样子。
“下次有人来你早点告诉我。”
陈荷想跑没处跑,她左右不是人,不情愿地给兰金花打招呼。
兰金花看见陈荷,骂道:“你命真大,听说那将军看了你,当夜阳
兰金花看见苏觉,说到:“……啊……你是……是了,你是僧侣。”
僧侣这两个字她用的是新学的蒲甘语,苏觉用蒲甘语回答她,兰金花听不懂了,苏觉见她迷茫,用白话告诉她:“我是僧侣,我叫苏觉。”
“你会讲白话?太好了。啊,我不知道你能听得懂,在出家人面前说这些,”她指的是她对陈荷说的话:“那些话太没礼貌了,是我冒犯您了。”
苏觉说:“不要紧,很少人知道我曾在妙香国云游,说来这是我的不对。”
听到妙香国,兰金花眼神闪了闪,似有泪光,陈荷第一次见一个人能在短时间内作出七八个表情,看这个气氛,她要先退下了。
“你去哪儿,站住。”兰金花喝住她:“你看人家比你懂礼多了,你向人家学点好。”
现代人不和古代人计较,陈荷哈哈道:“太晒了,去坐一会儿。”
“大师,陈荷太晒了,我带她去坐一会儿。”
“请王妃让她活着回来。”
陈荷被兰金花用绑架的方式带走了,她被拉到芒果树下,王宫里的芒果树开着小花,花朵经过连夜的雨掉在地上,陈荷小心地不把花朵踩进土里。
“陈荷,你跪下。”
陈荷:“?”
兰金花说:“今天早上,王后说我起晚了,让我跪着折了五百多荷花,我为什么起晚,陈荷你知道吗。”
陈荷立刻跪下,她两个膝盖硬邦邦地砸在地上:“我知道,你干她官人干得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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