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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在白顺眼里,五爷就和那逃难回来的可怜人一样。
展昭早就注意到了江宁婆婆,这会得了空拱手正式拜见,只是因着自己一身狼狈,颇有几分不好意思,便浅浅一笑轻声唤了句:干娘。
江宁婆婆一听,心中已然了然:这是个脾气温和,遇事稳得住的主儿!再看这双眼睛,清正明亮,果然如江湖传闻那般一身正气,真是便宜自家小五了!
江宁婆婆不急这一时,她点头应下,示意二人先回院更衣,待会再细谈。
白玉堂和展昭回院更衣的时间里,白锦堂夫妇二人和江宁婆婆聚在一起,猜测这孩子的身世来历。
江宁婆婆叹了口气:他俩是不是在路上遇见什么案子了吧?这娃会不会是被哪户有钱人家的丫鬟偷偷掉包换出来的?
白锦堂闻言点头,寻思着可能性极大,附和道:好几年前隔壁镇上还闹过一回这样的乌龙大案呢!后来还是凭着那孩子身上的胎记辨认出来的。
黎芸示意他俩声音轻些,白庆还没端热米汤过来,这会闹醒了可没东西堵奶娃娃的嘴。
白锦堂起身,压低嗓音问道:夫人,你先看看孩子身上有没有什么胎记?
黎芸半信半疑的掀开包裹着婴儿的白绸一角,她仔细检查了一番,现孩子肩膀、小腿以及臀上并无什么胎记,唯有前胸的皮肤上,有处像是箭痕一样的细小疤纹,算不上胎记,也不太明显就没在意。
白锦堂见黎芸摇头,便坐了回去,他见孩子睁开了眼睛,窝在黎芸怀里也不哭闹,不由笑叹了一句,好乖呢,比当初芸生那小子可爱多了。
江宁婆婆说:咱们别在这猜了,还是等他们来了再问问是怎么一回事。
白玉堂和展昭在回来时就已经商量好了一番说辞,这会趁着更衣的功夫又仔细推敲了一番,觉得还算周密,才赶去前院。
白庆刚端来了米汤,白锦堂正晾着,孩子窝在黎芸的怀里眼睛都还没能完全睁开,那微微蜷缩着动弹的小手依稀能看见皮肤下细血丝的纹路。
黎芸心疼这孩子,太瘦了,想必她母亲怀胎时日子也不好过。
白玉堂和展昭吃着白庆刚端来的热菜,江宁婆婆适时问起了这孩子的来历,白玉堂掩去那些匪夷所思的经历,道:一切都是天意
白玉堂和展昭冲入攀云寺的瞬间,一阵婴儿啼哭不止的声响饱含凄厉,如利刃划破四周如浓墨般铺天盖地的死寂。
那位孤身一人承受分娩剧痛的妇人早已面如金纸,气息消微弱的几近消散。她仿佛经历了数个时辰的抽筋拔骨之痛,如一摊烂肉般瘫在地上铺着草席的旧被褥之上,宛如被命运洪流狂袭而过余留下的残叶。
她嘴唇泛白毫无血色,鬓凌乱的被汗水浸湿在脸颊两旁,每次呼吸都好似用尽了浑身的力气,唯一残存的意识和执念支撑着她挪动着身体,目光急切的去探寻那声声啼哭不休的孩子。
就在她悲痛绝望,意识快消散于人世间的刹那,看见了突然闯进攀云寺的白玉堂和展昭。
她那双绝望且空洞的眼骤然闪过一抹光亮,顿时泪流不止,连带着唇角都露出了一抹死也心甘情愿的笑意。
我的孩子命不该绝
展昭拔腿飞奔向喃喃声中缓缓闭上双眼的妇人,耳畔尽是孩子愈急促的哭声。
玉堂,孩子!展昭大吼了一声,撩起衣摆,从外裳里边撕扯下一片布料顺滑的白绸里衣丢过去。
白玉堂迅接住,将刚出生还未来得及清洗的婴儿裹住,抱到了妇人的面前。
展昭牵住妇人的手摸了摸孩子的脸颊,却见她气息将绝的那一刻如回光返照般死死咬紧了牙关,最后望着白玉堂和展昭断断续续的吐出一句话来:恩公给她一口饱饭
寺外凉风渐起,殿中佛像低眸含笑。
白玉堂怀中的婴儿啼哭声渐消,那妇人的手腕却在展昭的手中重重的垂落下来。
展昭凝望着她重归于平静的面容,缓缓将她的手放回她身边,拉过一旁的被褥轻轻覆盖在她身上。
白玉堂无声的将婴儿裹紧,见孩子皱巴巴的一张小脸,眼角渗着泪花又睡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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