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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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秋千上的流光（第2页）

艾雪立刻开心地拍手：“艾克最好了！”她率先爬上了宽大的秋千座位，小手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快上来！”

艾克看着那个座位，又看了看自己身上整洁的工作服，小眉头皱得更紧了。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动作略显笨拙地爬了上去，在艾雪身边坐下。星藤的座位很宽，两个五岁的孩子并肩坐着，还有不少空余。艾克坐得笔直，小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膝盖上，小脸紧绷，目视前方，仿佛在参加什么严肃会议。

艾雪则完全相反，她兴奋地晃动着小短腿，小屁股不安分地在座位上挪了挪，侧过身，小手抓住了艾克的胳膊：“艾克！你推我！推高一点！”

艾克被她晃得身体也跟着动了动，他侧过头，看着艾雪近在咫尺的、满是兴奋的小脸，那双清澈的大眼睛里倒映着他自己紧绷的模样。他迟疑了一下，伸出小手，有些僵硬地、小心翼翼地推了一下艾雪的后背。

秋千只是轻轻地晃了晃。

“不够高！再高点！”艾雪不满地嘟起小嘴。

艾克抿了抿唇，加大了力气，又推了一下。

秋千荡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

“哈哈！飞起来啦！”艾雪开心地叫起来，金黄色的卷在风中飞扬，小脸上绽放出如同阳光般纯粹灿烂的笑容。她张开小小的手臂，仿佛真的要飞起来一样，“艾克！再高点！再高点嘛！”

看着艾雪那毫无阴霾的、纯粹快乐的笑容，听着她银铃般的笑声，艾克那紧绷的小脸，几不可察地松动了一丝。他再次伸出手，这一次，动作自然了许多，也更有力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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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千荡得更高了！

失重的感觉带来一丝新奇，风拂过脸颊，带来植物和阳光的味道。艾雪的笑声更加清脆响亮，像快乐的音符在晨光中跳跃。艾克坐在她身边，身体随着秋千的摆动而轻轻摇晃，那板着的小脸终于彻底放松下来。他看着艾雪开心的侧脸，感受着风吹过梢的微痒，一种从未体验过的、简单的、纯粹的轻松感，如同温暖的溪流，悄然漫过心田。他不再只是“推”，也开始随着秋千的节奏，微微地、自然地晃动起自己的身体。那一直规规矩矩放在膝盖上的小手，也悄悄地、试探性地抓住了身旁垂落的星藤。

就在这时，艾雪忽然指着秋千前方不远处：“艾克！快看！那朵花！蓝色的！像星星一样！”

艾克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在星藤缠绕的支架根部，一丛低矮的、叶片如同细碎银币的植物中，悄然绽放着一朵小小的、花瓣如同最纯净的蓝宝石雕琢而成的花朵！四片花瓣舒展，中心是嫩黄色的蕊，在晨光下散着梦幻般的微光。那是在快乐星球也罕见的“星梦兰”，对环境要求极其苛刻，没想到在这里悄然开放了。

“好漂亮！”艾雪惊叹着，秋千荡到高点时，她努力伸着小手想去够，却够不着。

艾克看着那朵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的蓝色小花，又看看艾雪那渴望的小脸。他没有说话，只是等秋千再次荡到最低点、度最慢时，动作敏捷地跳了下去。他迈着小短腿，小心翼翼地避开其他植物，走到那丛“星梦兰”前，伸出小手，极其轻柔地掐断了那朵蓝色小花的茎秆。

他拿着那朵小小的、散着清幽冷香的花朵，走回秋千边。艾雪已经停下了秋千，大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手中的花。

艾克将花递给艾雪。

“哇！谢谢艾克！”艾雪惊喜地接过，小心地捏着花茎，凑到鼻尖闻了闻，小脸上是巨大的满足，“好香！好漂亮！像艾克的眼睛一样！”她天真地赞叹着，将蓝色的小花别在了自己金黄色的卷边。

艾克看着艾雪边那朵小小的蓝色“星梦兰”，再看看她比花儿更灿烂的笑容，那素来平静无波的小脸上，嘴角终于抑制不住地、极其细微地向上弯了一下。那是一个转瞬即逝、却无比真实的、属于五岁孩童的、带着点羞涩和满足的笑容。

“艾克笑了！”艾雪像是现了新大陆，指着艾克的脸，惊奇地叫道。

艾克立刻抿紧了嘴唇，扭过头，小耳朵尖却悄悄红了。

“再推我一会儿嘛！”艾雪重新坐好，晃着秋千，边的蓝色小花随着她的动作轻轻颤动。

艾克没有说话，只是再次伸出手，稳稳地、有节奏地推起了秋千。阳光，笑声，花香，还有两个小小的身影在星藤秋千上轻轻摇晃的剪影，构成了那个清晨最温暖、最珍贵的画面。

回忆的潮水缓缓退去。

生态穹顶下，晨光熹微。星藤秋千依旧静静悬挂。

艾雪抱着圆圆，坐在秋千上，间那顶永恒的花环在晨曦中流转着微光。她清澈的眼眸里还残留着回忆的水汽，嘴角却弯着甜蜜的弧度。她侧过头，看向身旁的艾克。

艾克也抱着团团，坐在她身边。他的目光沉静地落在远处摇曳的荧光植物上，但嘴角那抹极淡的、与回忆中重叠的弧度，却清晰可见。腰间那条纯白的腰带，无声地诉说着此刻的守护。

“记得。”艾雪的声音很轻，带着梦呓般的温柔，她抬手，指尖轻轻拂过花环上一片卷曲的粉色月季花瓣，仿佛在触碰记忆里那朵小小的蓝色“星梦兰”，“那天……艾克推了我好久……还给我摘了花……”她顿了顿，看向艾克，眼神清澈而依赖，“艾克第一次对我笑，也是在那里。”

艾克没有看她，只是抱着团团的手臂微微收紧。他沉默了片刻，低沉的声音在晨风中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和：“嗯。你当时……笑得很大声。”他仿佛又听到了那银铃般的、毫无阴霾的笑声在耳边回荡。

艾雪“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像五岁那年一样，清脆悦耳。她抱着圆圆，身体轻轻往艾克那边靠了靠，肩膀挨着他的手臂。她没有再要求推秋千，只是这样安静地坐着，随着秋千极其轻微地、自然地晃动着。

艾克感受到她的靠近，没有避开。他微微侧过头，目光落在艾雪间的花环上。永恒定格的衰败花瓣，与记忆里那朵转瞬即逝、却无比鲜活的蓝色小花，在时光的长河中奇妙地重叠。他抬起手，这一次，不是推秋千，而是极其自然地、带着一种沉淀了岁月重量的温柔，轻轻拂开了被风吹到艾雪脸颊上的一缕碎。指尖掠过她微凉的皮肤，带来一阵熟悉的暖意。

艾雪仰起小脸，迎上他的目光。晨曦的金辉落在她清澈的眼眸里，如同揉碎了万千星辰。没有言语，只有秋千在晨风中极其轻微的、吱呀作响的声音，以及两人平稳的呼吸。团团圆圆安静地待在他们怀里，黑亮的眼睛映着这静谧而永恒的一刻。

花环，腰带，团团圆圆……所有的信物都指向此刻。

而一切的，或许就在这架沐浴过五岁阳光与笑声的星藤秋千上。那最初纯粹的吸引，那笨拙却真心的守护，如同藤蔓般悄然生长，缠绕至今，已深植于灵魂，化为了此刻无声的陪伴与永恒珍藏的心意。时光流转，他们依旧并肩坐在这里，只是守护的方式，从推起秋千的手，变成了腰间紧系的结扣，和间永不凋零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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