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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潮湿,门口的灯光断断续续闪烁。
许若眠手心被伞柄硌得生疼,指节却没有一丝力气。
这个语调太熟悉了。
低沉,温和,带着一点倦懒的哑,像冬日里漫过绒毯的阳光。
熟悉到她脊椎麻,恍惚间以为自己还是那个能赖在他怀里撒娇的、被宠在心尖上的妹妹,鼻尖全是少年身上干净的皂角香。
可又太陌生了。
自从许宥齐远渡重洋,两人之间便横亘起沉默的三年。她的任性、赌气,最终都化作生疏的借口,连他创立的公司叫什么,她都未曾留心过。
“眠眠?”
电话里,男人低声又叫了一次。
许若眠喉咙紧,唇瓣颤了颤,半天没能吐出一个字。
“是你吗?”那边传来轻轻的笑声,带着不可思议,“居然是你。”
她心口猛然一缩,眼睛有点酸,想要硬撑“……是。”
雨声“哗啦啦”打在屋檐上,打乱了她的思绪。
许宥齐沉默了片刻,呼吸声透过电流传来,沉沉的,压得她耳根烫。
他再开口时,声音低得几乎要化在雨里“怎么回事?为什么触了报警?你一个人在家?”
许若眠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水珠,也不知是雨还是泪。声音很轻,带着一点没来得及收好的颤抖“电路坏了……爸妈出差了。”
“那你呢?”
男人的问题一如既往的简短有力,却让她的心一阵阵颤。
“我……”她无措地咬唇,眼角带着湿意,“我没事。”
她握紧伞,心里一片乱麻。
“许宥齐……”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只有雨声在嘈杂地灌进来。
电话里的人似乎怔住了几秒,随即轻轻“嗯”了一声。
这一声,牵扯出许若眠心底深埋多年的委屈。
许宥齐对她的好,是众所周知的。
小时候,她每次考砸了卷子,都是许宥齐替她瞒下,耐心陪她做题到深夜;她生病时,也是他整夜守在床边,给她倒水喂药。
她要什么,他从来没有摇过头。
哪怕只是深夜突然想吃城南的蛋糕,他也能披着星光给她买回来,看着她小口小口吃完,指尖蹭掉她嘴角的奶油,眼里带着纵容的笑。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在她抽噎着拽住他衣角,哭得喘不上气来求他别走时,第一次对她冷了声音。
那年他大学毕业,几个好友约好一起出国创业。家里起初不同意,但许宥齐坚持,他说那是他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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