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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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识海初窥心声之秘（第1页）

芥子幻境之内，光阴仿佛被拉长又压缩，失去了外界清晰的刻度。杨泽不知自己在此苦修了多久，也许是一年，也许是数载？幻境中昼夜交替，四季轮转皆由杨戬心意或修炼进程模拟，唯有体内日益雄浑的法力与愈坚韧的意志，是时间流逝最真实的证明。

那场瘟疫带来的无力感，如同最强劲的鞭策，驱使他一次次突破极限。体能训练中，他在堪比山岳压顶的重力区域内奔跑，直到双腿如同灌铅，肺叶如同火烧，也绝不轻易停下；实战模拟里，他与幻化出的各类妖魔鬼怪搏杀，身上添了无数或深或浅的伤痕，有些甚至深可见骨，但在幻境神奇的恢复力与杨戬暗中提供的灵药下，这些伤痕最终都化作了强韧的勋章。

这一日，他刚刚经历了一场极其惨烈的鏖战。对手是三个配合默契、招式诡谲的魔将幻影。他几乎耗尽了所有法力，八九玄功运转到极致，枪法施展到巅峰，才以一招险之又险的“破云式”将最后一个魔将幻影击溃。战斗结束，他脱力地单膝跪地，汗水混杂着血水顺着额角、下颌滴落，在身下的尘土中洇开深色的印记。剧烈的喘息声在空旷的幻境中格外清晰。

然而，极度的疲惫之后，带来的却是一种前所未有的通透感。仿佛体内所有的杂质、所有的滞涩，都在这一次次的极限压榨与生死搏杀中被淬炼、被洗涤。他盘膝坐下，习惯性地运转起基础功法，引导着天地灵气入体，修复着受损的经脉与丹田。

就在灵气循环至第九个周天时，异变陡生！

丹田之中，那早已盈满、只差临门一脚的法力源泉，突然不受控制地剧烈旋转起来，形成一个微型的法力漩涡。漩涡中心，无数精纯的能量被疯狂压缩、凝聚，出细微却震撼灵魂的嗡鸣。杨泽福至心灵，知道突破的契机已到，立刻收摄全部心神，引导着识海中初生的、尚且微弱的神识之力，全力辅助金丹的凝聚。

“凝！”

他在心中无声呐喊，将所有意志、所有对“道”的懵懂理解，都灌注于那旋转的核心。

“轰——！”

仿佛开天辟地般的一声巨响，并非来自外界，而是源自他灵魂深处！一枚龙眼大小、圆融无瑕、通体闪烁着温润而坚韧的金色光华的丹丸，终于在他丹田气海的正中央稳稳成型，滴溜溜地自行旋转着，散出磅礴而精纯的生命能量与法力波动——金丹，成！

结丹成功的喜悦尚未完全弥漫开，更大的变化接踵而至。

那枚初生的金丹，仿佛一个强大的能量源，不仅稳固了丹田，更激荡起一股更加玄妙、难以言喻的力量洪流。这股洪流并非法力，却比法力更加贴近本源，它自金丹中滋生，如同决堤的江河，沿着某种玄奥的路径，轰然向上，直冲眉心之处那神秘莫测的祖窍穴！

“咔嚓……”

又是一声轻微的、仿佛蛋壳破碎的异响在意识中回荡。杨泽只觉得眉心一热，随即整个“视野”豁然开朗！不再是依靠双眼视物，而是一种越了物质界限的、全方位的“内视”与“感知”。

一片浩瀚无垠、星光点点的神秘空间，在他意识中缓缓展开。

这里没有上下左右，没有时间空间的具体概念，只有无尽的黑暗与点缀其间的、如同星辰般闪烁的光点。有些光点明亮耀眼，有些则微弱黯淡，它们之间似乎存在着某种无形的联系，构成了一幅复杂而瑰丽的星图。这便是——识海！

初开的识海还显得有些空旷、寂寥，边界模糊不清，但那其中蕴含的潜力，却让杨泽心神震撼。他尝试着将一丝神识（精神力量）如同触角般延伸出去。

先感知到的是自身内部：五脏六腑的微弱蠕动，血液在血管中奔流的哗哗声响，经脉中法力如溪流般潺潺流淌，以及丹田处那枚如同太阳般提供着源源不断能量的金丹……一切都清晰无比，纤毫毕现。

接着，他小心翼翼地将神识探向体外。幻境中的山川草木，灵气流动的轨迹，甚至空气中漂浮的微小尘埃，都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晰度反馈回他的意识中。这种感知，比肉眼观察细致了何止百倍！

就在他新奇地探索着这个全新的“世界”时，神识无意间触碰到了维系着幻境与外界的那一丝极其微弱、几乎难以察觉的空间通道。这通道本是杨戬用以监控幻境、传递物品所用，平时隐没于无形。

然而，就在杨泽的神识与之接触的刹那——

“……嗯，金丹已成，识海初开。根基打磨得还算扎实，不枉费本君一番心血。”一个低沉而熟悉、带着些许欣慰与威严的意念波动，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透过那通道，隐隐约约地“荡”进了杨泽刚刚开拓、尚且敏感无比的识海之中。

这声音……是舅舅！

杨泽猛地从内视状态中惊醒，霍然睁开了双眼，小脸上写满了惊愕与难以置信。他刚刚“听”到的，绝非通过耳朵接收的声音，而是直接作用于心神的意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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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不算完。几乎是在捕捉到舅舅那欣慰评价的同时，另一段更加细微、更加飘忽、仿佛随口一说的意念碎片，也被他敏锐地捕捉到了：

“……方才那式‘回风拂柳’，腰身拧转还是稍显僵硬，力不够圆融。看来明日需在身法变幻上，再给他加些功课。”

这分明是在评价他之前与魔将幻影战斗时，某个并不算显眼的细微动作失误！而且，这意念中，似乎还带着一丝极其微不可察的……笑意？

杨泽呆住了，如同被一道惊雷劈中，僵在原地。

【舅……舅舅？他……他刚才是在心里说我腰扭得不好？还……还想明天给我加练？】

一个荒谬却又无比清晰的念头，如同野草般在他心底疯狂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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