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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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别比我早说出诅咒人的话啊（第2页）

我突然有一股奇妙的冲动，在其他人都没能注意到的瞬间丶我轻轻地舔舐了那染血的指尖。

即使身体深处不断要求我这麽做丶可还是我止不住自己想呕吐的恶心感，我们刚刚的行为不就是杀人吗？残杀自己的同类？

咒术师就是这样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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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茂前辈辛苦了丶抱歉还让你请客吃饭……。」

意识到乙骨的异状後丶翔太只好先放弃原订要去替澪买手工巧克力的计划，将後辈带到餐厅消化一下情绪。

「这没什麽，我想忧太应该…有点难接受吧？因为刚刚看见我杀人的样子？」他刻意压低了音量丶毕竟在非术师眼里他们两个看起来不过是放课後的剑道部学生。

乙骨有些惊讶对方这麽快就了解了状况丶是自己刚才的眼神太明显了吗？在意识到如果前辈没出手的话丶要杀人的就会是自己，这一点还是让他很难消化；同时也很难接受一直被自己当作目标追赶的丶试图模仿的那位加茂前辈，会对轻易夺取他人性命这件事情感到正常。

「嗯……虽然这麽说有些微妙，但作为术师的我们本来就很容易忽视性命的轻重丶击杀的咒灵越多越会觉得夺取性命是件普通的事情，但换作诅咒师的场合又更会让人迷惘了。」加茂翔太啜了口黑咖啡继续说道。

「一开始会十分难以接受丶自己的手居然沾染过人血什麽的，完全无法用这样的手去触碰澪……。」一提到加茂澪丶加茂翔太的目光变得柔和了起来。

他看向自己的右手，总能幻视第一次接到抹消诅咒师任务时丶鲜血淋漓的双手，明明杀的是自己的同类丶却获得了五条老师的夸赞。

翔太当时也十分迷惘过，总在夜深人静时被恶梦吓醒丶止不住涌上来的恶心感；好几次想跑回京都看看澪丶他知道那会让自己好一些丶可他一想到要用沾过人血的双手去拥抱那个女孩，他便缩回这个可怕的世界里。

他的天使丶不能染上这样的罪孽啊。

可五条老师在事後告知他：「你抹消掉的诅咒师专挑女性术师下手丶会污辱过後再夺取器官到黑市贩售。」

一想到几个月後就要入学的澪丶一想到万一是澪遇上了这种垃圾，他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杀戮之心；在那之後他拔刀挥刀之间都不再有犹豫丶刀剑舔血的生活根本不算什麽，如果能好好保护他的女孩丶只是抹消了一个垃圾又算什麽呢？

将这些故事分享给面前的後辈听後丶他还没等乙骨忧太消化完方才的情绪，便直直地看着他询问道。

「忧太喜欢澪对吧？」

「哎…？」

乙骨忧太被这句话打的有些措手不及丶如果问的是其他人他还不会如此慌乱，但问的人是加茂前辈啊，是那个合法占据了他妄想过的丶澪身边位置的加茂前辈啊。

可那人此时的语气与眼神却放软了很多，好似不怪罪自己居然觊觎他人的伴侣丶好似有些商量那般的态度。

「我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丶请不要误会丶只是想确认一下。」

而乙骨忧太怎麽会去否认自己的心意呢？他怎麽样都掩饰不了自己眼中溢出的情感丶又怎麽能骗得过面前对澪抱有相同爱意的加茂前辈呢？

「是的……我很抱歉。」他低下头丶伴随着罪恶感那样地承认了，承认他喜欢她。

他其实并没有想过要插足他们的，但控制不了自己去争取丶去妄想占有加茂澪；即使每日的相处中都能被三番两次地提醒女孩喜欢的是加茂翔太也一样，他妥协不了自己不去追寻她。

「忧太不需要道歉喔丶喜欢一个人是你的自由，无论你喜欢上谁都是你的权利，所以我不会怪罪你。」加茂前辈的一字一句都敲在了乙骨紧绷的神经上，不是那麽用力的丶是像轻抚紧蹙眉心的丶是像揉开疼人瘀青那样的。

乙骨忧太忽然意识到自己与加茂前辈真正的差别在哪里了……那是他怎麽样也到不了的境界啊。他忽然觉得自己想说出口的很多丶却又觉得此时说什麽都不对的保持沉默。

「澪啊…从小在学校就很招人喜欢，收过的情书或告白多不胜数；可我非常嫉妒那些人丶嫉妒他们可以轻易地将喜欢澪的这件事情说出口。」

加茂翔太看着手中的咖啡丶看着深咖色中映出的自己垂下了眸：「作为澪的未婚夫丶乍看之下我才是最有立场驱赶那些情敌的人，可你知道吗？我却是这世界上最没资格去争取澪的爱意的人啊。」

他有些苦笑地看着忧太丶他并不奢望乙骨忧太能够理解自己，但此刻他确实将乙骨摆在自己的立场去倾诉。

因为乙骨忧太和他简直太像了丶都站在最无法向澪表露爱意的那个立场上，却深陷于女孩那双闪亮亮的眼里无法自拔。

「这…抱歉我不是很能理解……。」他感觉前辈不像是在炫耀丶可此时前辈的眼里却满怀了哀伤。

「也是呢丶由我来对你说这种话确实很奇怪，但忧太应该知道加茂本家分家的渊源吧？澪是分家的孩子丶被本家称之为笼中鸟，一出生就被打上印记丶一出生就被本家给诅咒了；她理应恨我的丶却又因继承赤血操术而成为了我的婚约妻子。」

加茂翔太蹙了一下眉心继续说道：「只是仗着婚约就占据了她身旁的位置丶仗着婚约就能享有她全部的人生，甚至是在出生的那一刻起就诅咒了澪丶让她成为我的笼中鸟……这样的我究竟有什麽资格直面向她谈论爱情呢？」

语毕的那一刻，两个人的心情开始共通了丶彷佛他们之间阻碍的高墙已被洪水泛滥而推倒，扑面而来的只有共同对那女孩浓稠的爱意。

加茂翔太因为家族的诅咒丶因为婚约的约束无法对她诉说爱情，只得努力证明自己的爱足够超越那些枷锁。乙骨忧太因为对里香的诅咒丶因为澪已经将自己和里香视为一体，即使澪能同时接受他们两个也一样，毕竟他的立场始终很可笑丶想取代自己的前辈什麽的……。

「我……不知道原来是这样。」乙骨忽然觉得心脏被压抑的难以呼吸丶彷佛自己隐藏好好的情意都被剖开摊在阳光之下曝晒那样刺痛。

而在确认男孩的立场与自己相同之後丶加茂翔太还是想小小地复仇一下：「说起来忧太还欠我一次呢？」

「咦？」

「5月15日那天是我的生日丶我本来订好乐园和餐厅要向澪表白的。」他说完後还有些笑意地看向乙骨：「但那天的告白计划却被忧太破坏了呢丶要当情敌什麽的也太早了吧忧太？」

乙骨忧太仔细回想了一下丶才想起那天的事件，便赶忙摆手向加茂翔太道歉，对方只是扬起平常那副爽朗的笑容：「没什麽丶最後还是能与澪确认心意，这样我已经很开心了。」

他一口将手上的咖啡一饮而尽丶便笑笑地用彷佛友人之间互相鼓舞的语气询问忧太：「所以呢？你不告白吗？」

「哎丶我吗！？」

「嗯？我还以为你会告白呢丶你打算一直憋着？」

等等这人在说什麽啊？前辈在鼓励自己向他的未婚妻告白吗……？

「不丶我还没想到那麽远……咦咦前辈不生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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