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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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受挫的陆总（第1页）

陆司辰（林身体）站在项目三组的办公区中央，门外那片因他雷霆震怒而凝固的死寂，仿佛被一道无形的玻璃墙隔绝。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高跟鞋带来的脚踝刺痛和心底翻涌的烦躁，脸上努力浮现出一种属于“陆总”的、沉稳而极具煽动性的神情。

“都停一下。”他开口，声音不算洪亮，却带着一种奇异的、不容置疑的穿透力，让所有或明或暗注视着他的员工都抬起了头。

他目光如炬，缓缓扫过每一张脸——王锐的不忿，林薇的闪烁，以及其他人的疲惫与质疑，尽收眼底。

然后，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的弧度。

“我知道，最近大家很辛苦，心里有怨气，觉得我要求太高，不近人情。”他语气平和，带着一种令人信服的坦诚，先给予了情绪上的认可，“但你们要问自己一个问题——是想一辈子做些不痛不痒的边角料，在陆氏默默无闻，还是想抓住眼前这个机会，做一个能写进自己简历、甚至能影响行业规则的标杆项目？”

他刻意停顿，让这个关乎前途的问题在每个人心中酵、沉淀。

“我们现在做的，就是后者！”他声音陡然拔高，手臂有力一挥，眼神灼灼，仿佛已经看到了成功的彼岸，那光芒几乎要冲破“林若曦”这副皮囊的束缚，“这不仅仅是优化流程！这是革新！是打破旧规则，建立我们自己的新秩序！一旦成功，我承诺——项目奖金，上不封顶！核心成员，直接进入集团战略人才库，晋升通道全面打开！你们的名字，会和白皮书一起，出现在年度行业峰会上，接受所有人的瞩目！”

他描绘的景象太过诱人，巨大的利益、闪耀的荣誉、光明的未来，仿佛就悬挂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年轻员工们的呼吸明显急促起来，眼神中的抵触被炽热的渴望取代，连王锐紧绷的嘴角也松动了几分，下意识地挺直了脊背，似乎也被这宏大的“饼”所吸引。

陆司辰将他们的反应尽收眼底，心中冷笑“小样，跟我斗？老子画过的饼，比你们吃过的饭还多。稍微露点肉渣，还不都眼巴巴地凑上来？”一种久违的、操纵人心于股掌之间的快感油然而生，酒精般麻醉了身体的疲惫和处境的尴尬，让他恍惚间仿佛又回到了那个俯瞰众生的位置。

高处，果然不胜寒啊。

他完全忘记了，或者说刻意忽略了——以前他敢这么画饼，是因为手下有一群能力群、忠心耿耿的干将，能把他天马行空的想法落地，能替他完善细节、排除万难，将他描绘的“海市蜃楼”变为坚实的“摩天大楼”。

他只负责指明方向和分享荣耀，从不需要考虑执行的艰辛与可能的陷阱。

此刻，他依然沉浸在这种惯性思维里，全然不觉自己早已失去了那份凭恃，脚下的，是一片流沙。

“告诉我，”他趁热打铁，声音充满鼓动性，几乎要调动起全身的热血，“有没有信心，跟我一起，打一场漂亮的翻身仗？！让所有看不起我们三组的人，彻底闭嘴！”

“有！”

不知是谁先被这气氛感染，激动地喊了一声。

紧接着，稀稀落落的回应响起，最终汇聚成一片虽然不算绝对整齐，却足够响亮、带着破釜沉舟气势的呼声

“有！有信心！”

就连王锐，在眼神复杂地闪烁了几下后，也终于低低地、却清晰地附和了一声“有。”

看着这群瞬间被调动起情绪、眼中重新燃起斗志甚至野火的员工，陆司辰满意地点点头，一种掌控全局的成就感充盈胸臆。

“好！要的就是这股不怕死的劲头！今天到此为止，所有人回去，给我养精蓄锐！明天一早，我要看到你们最好的状态，正式开始我们的——征服之旅！”

员工们陆续离开办公室，不少人脸上还带着兴奋的潮红，三三两两地讨论着刚才那番激动人心的“蓝图”，之前的阴霾似乎一扫而空。

当陆司辰（林身体）最后一个走出项目部大楼时，夜风带着凉意迎面扑来，却吹不散他心头的几分自得与燥热。

然而，这丝畅快很快被身体强烈的抗议淹没——紧绷了一天的神经松弛下来，那双被强行塞进高跟鞋、站立行走了一整天的脚，此刻如同被无数细针反复穿刺，又像是踩在烧红的炭火上，每一次细微的移动都带来钻心的酸痛，让他几乎无法维持平稳的步态。

就在这时，他的目光定格在公司门口。

一辆线条流畅、气势磅礴如同暗夜堡垒的黑色劳斯莱斯库里南，静静地泊在最显眼的位置。

车身在夜色和璀璨灯光的勾勒下，反射出低调而奢华的幽光。

后排车门旁，林若曦（陆身体）正姿态闲适地倚靠着车身。

她（他）换下了一板一眼的严肃西装，穿着一身剪裁极佳、质感柔软的深色休闲西装，没有系领带，衬衫领口随意地解开两颗扣子，露出些许锁骨，少了几分白日的凌厉压迫，多了几分慵懒随性的意味。

她手里似乎刚结束一个电话，正将手机随意揣进裤袋，抬眸间，目光精准地捕捉到了刚刚走出大门、步伐蹒跚、脸色因忍痛而有些白的陆司辰。

她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既没有上位者的审视，也没有流露出明显的心疼，只是那样平静地看着他，深邃的眼眸在夜色中看不真切情绪，仿佛等待是再自然不过、天经地义的事情。

然后，她微微侧身，亲手为他拉开了那扇厚重如城堡大门的车门，动作自然流畅，带着一种无声的、却不容错辨的体贴与——占有。

这场景，像极了那些都市偶像剧里，完美多金的丈夫，来接辛苦工作了一天的娇妻回家，充满了呵护与宣示主权的意味。

陆司辰脚步猛地一顿，看着那个顶着自己原本英俊皮囊、此刻却完美扮演着“模范伴侣”的林若曦，一股极其复杂的情绪猛地涌上心头。

强烈的屈辱感再次啃噬着他——他陆司辰，何时需要被人像女人一样等候、呵护？

但在这屈辱的坚冰之下，在经历了一整天精神高压、体力透支和人际对抗后，看到这辆象征着绝对舒适、安全与私密的移动堡垒，以及这个……算是此刻混乱世界中唯一“熟悉”的、强大的存在，一种近乎本能的、想要彻底松懈下来、寻求庇护的脆弱渴望，竟如同藤蔓般顽强地钻破冰层，缠绕上他的心脏。

他抿紧几乎失去血色的嘴唇，避开了林若曦那似乎能看穿一切的目光，沉默地、带着一丝僵硬的倔强，几乎是挪动着，弯腰坐进了车内极致奢华的真皮座椅里。

车内弥漫着清雅淡香，温度被调节得恰到好处，瞬间包裹了他冰冷的四肢。

林若曦（陆身体）轻轻关上车门，力道恰到好处，没有出丝毫噪音。

她从另一侧上车，坐在他身边。

对前方戴着白手套、如同隐形人般的司机淡淡吩咐了一句“回别墅”。

车辆便平稳无声地滑入车流，将陆氏集团灯火通明的大楼和那片刚刚被他“征服”的战场甩在身后。

密闭的空间里，只剩下两人细微的呼吸声。

林若曦没有立刻说话，她的目光落在陆司辰紧紧并拢、微微颤抖的双腿上，落在那双线条优雅却如同刑具的黑色高跟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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