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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学生时代借来借去,掩藏着心动的校服外套。
这把雨伞是他们之间的缔结。
果不其然。
岑景微微侧身回头,垂着眼去看她拿上来的这把伞。
“我的伞?”他的声音往下压了压,“我什么时候留了伞在你家,我怎么不记得了?”
越清舒的嗓子瞬间干涩收紧。
“……很久以前。”她说,“以前你送我的。”
男人轻嗤了一声,随意却又有几分认真地纠正道:“那这就是你的伞,不是我的。”
两人的对话戛然而止。
岑景点开了车内广播,刚好是天气预报的时间,背景声里带着淅淅沥沥的降雨音效。
“今日空气湿度百分之七十,降雨概率百分之八十,空气潮湿阴冷,请各位听众朋友注意添衣,备好出行雨具…”
空气潮湿得令人觉得水汽满溢,但越清舒却觉得眼睛、嗓间干涩。
她那自以为是的小心机,被岑景看得明明白白,也被他拒绝得干净利落。
一阵无言。
越清舒回眸去看身旁的那把雨伞,倏然想起跟岑景初遇的那天,也是这样坏天气。
2014年秋天。
越清舒随再婚的母亲来到陌生的城市。
十五岁的她并不能理解父母的婚姻为何会走向衰亡,印象中,他们似乎没有发生过剧烈的争吵。
她对这一切都感到猝不及防。
甚至他们离婚这件事,是已经办完了手续后,才“通知”她的。
越清舒无法用别的词汇来概述这件事。
她只能说,这是通知。
心中有万千疑问,但越清舒什么都没问,安静地接受了一切,不哭不闹。
她想。
人的离开好像都是这样悄无声息的,就像当初外婆去世,也是很突然。
总觉得上个月还在跟她打闹,第二月再见的时候,就已经是冰冷的温度。
她从十五岁时就深谙的道理。
离别总是安静又突然的,大开大合的剧情和疯狂的争吵,只存在于文艺作品中。
父母离婚后,她跟随了母亲,再后来莘兰再婚,她跟着搬到沪城。
这座让她觉得陌生且晕眩的城市。
在无边无尽的高楼林立中,在一座座反光的、精致漂亮的玻璃房子中。
她忽然想起小时候去水族馆时,看到的困在玻璃缸中的鲸豚。
周遭的小朋友都在惊呼和好奇的时候,越清舒只觉得自己的胸口闷闷的,那时候她说不上来原因。
后来她被困在陌生城市的雨幕中,那种闷闷的感觉再一次袭来…
她才明白,那是一种被困的束缚感。
营造这个牢笼的人自认为为其提供了足够的生存空间,但从未有人在意过,它们是不是真的想留在这方天地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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