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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可一看
只等暗中风雨深,几豆烛光橘红,照出艳霞绯云,暖香浮细,腾腾盈盈勾缠蚀骨。
红鸳鸯帐子里交织窃窃低语,含羞带嗔的笑声,温慈舟指尖拈着薄壁酒杯,手晃晃要过去,一只手过来,握住她的手腕,头一倾,唇边抵着杯沿,饮了半盏。
温慈舟随手将杯子抛掷,濡湿深红了底下的毯子,她笑着,眼睛眯起来,善钝的眼也酝酿着细小的,锐利的妩媚,樱桃唇红着呢,又俯身下来,勾抱住郑如匀,“哟,杯子摔下去了。”
“哈哈……”郑如匀托抱住温慈舟的腰肢,半边身体靠下去,手一揽,“郑某且去为夫人拾来。”
温慈舟撑着他的胸口,指尖柔软地捏起他的下巴,吐出一口气,“一个破杯子,我才不要。”
郑如匀当真就不捡了,手握住她的手,眉毛舒展,眸子里滚滚无边的旖旎,压着声音,“不要就不要。”说着,吻了一下温慈舟的手心,“小郎为嫂嫂再买一盏。”
“去你的。”温慈舟毫不客气,一巴掌拍在他的脸上,反被他握着手揉着问疼不疼,打疼就是小郎的罪过。
她一踢卷在一起的被褥,眉眼斜过去,是一番春雨蒙蒙盈盈的样儿。
“叫你去看茶,你倒好,到我这儿来偷闲耍懒。”温慈舟扯了扯滑下去的薄衫,面上显出一股用尽就抛的冷艳来,就像是抛下那个杯子,“等回了郑府,她们如何看我?”
“你是我夫人,自然当做郑夫人来看。”郑如匀撑起身子,靠在床头,半边侧脸也掩盖在红帐子下,恍恍惚惚,看不清。
“怎麽不是你当做温家郎君看?”温慈舟挪开脚,将散下来的头发用簪子卷起来,後脖颈毛茸茸一片。
“那小郎嫁于嫂嫂做小。”郑如匀从後面托住她的胳膊,绵绵缠缠的,像是离了温慈舟就要死。
温慈舟倒也没有推开他,风一阵来,吹动满室的绯红旖旎,胳膊一重一冷,身後的郑如匀跌在地上,昏了过去。
温慈舟回头一看,原本紧闭的窗户被人打开,风才一阵一阵吹进来,窗边坐着茶胭,茶绿色的衣摆飘荡,一头乌发散乱却不凌乱,眉眼冷冷的,看向温慈舟。
“来了也不说。”温慈舟坐在他旁边的妆台上拿着梳子梳头发,“乱闯寝房,好没礼貌。”
“那我走了。”茶胭扭过身,就要跳下去。
“别呀。”温慈舟一把拉住茶胭的袖子,噘噘嘴,没好气道,“让你走你就走,我让你来却要花费好大的心思。”
“什麽事情,让你回来的。”茶胭不会遮遮掩掩,他遇见的人虽然多,但都犹如蜉蝣,远远没有在他心上留下过什麽,千百年来,云来云去,他依然是这个样子。
“一些小事情。”温慈舟眉眼垂下来,她语气有些冷,“郑家没了郑如锦,便只剩下郑如匀。我嫁给郑如匀,本就是不合乎礼法,郑家也不情愿。两相交谈下来,郑如匀答应擡平妻。”
茶胭的脸侧向风中,被风吹得冷,雨也下的大,他眯了眯眼睛,“这不是好事?既全了你的心,又全了他的心。”
温慈舟捏紧了梳子,“平妻算什麽?若是郑如匀同另一个人有了孩子,那我怎麽办?他们说的话,十分里面信不了十分。”
当初的郑如锦不也说着,今生只对她一人倾心。还不是娶了妻,叫她委曲求全做妾。
“郑如锦是怎麽死的?”茶胭问,温慈舟从来都不会任人拿捏,小时候就敢一直跟着他,直到他松口。後来,也没有顾忌茶胭,随着郑如锦离开。
“我不知道。郑家想要孩子,想要疯了。就配了药,叫他吃。是药三分毒,一直吃,三分毒也成了十分。”温慈舟笑了一下,轻声道,“我只是妾室,又阻拦不住。”
“我早说了,他并非良人,你就是不听。”茶胭斥责道,“如果,当初你听我的,又何至于走到今天?”
茶胭当时指着郑如锦,抓着温慈舟的胳膊,叫她去看看郑如锦的真心。温慈舟哭得厉害,她的心中也容不下别人。除却郑如锦,她又能怎麽办?
自从杀了三人後,茶胭第一次动气,要杀了郑如锦。温慈舟跪在他面前,苦苦哀求,见茶胭不为所动,抽出簪子划伤了茶胭,才得以出走。
茶胭面色冷下来,手臂上的伤痕还在,他只是想不通,温慈舟怎麽敢回来?
“我现在知道了。人总是要撞了南墙,才知道的。”温慈舟走到茶胭的面前,扶着他的膝盖跪在他的面前,泪盈盈,楚楚可怜,像是一个受到了委屈的孩子,伏在茶胭的腿上,“茶胭,我只有你了。如果你不帮我,我就真的……没有办法了。茶胭,只这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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