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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中气氛骤凝。
在她的大日子里,给她心里添堵,忘记避着点了,惹着少君了吧?
几位站在徐香君身边的夫人多少有点尴尬。
二堂姐徐香君连忙解围:“几位夫人说笑呢,少君你别跟着打趣了。各位夫人,随我到前头坐席吧。”
她邀人走,屋中的夫人们心领神会,互相使眼色,三三两两说笑着出去了。
刚好撞上徐少君邪火的张夫人面上可挂不住,她拔高了声音道:“听说那韩将军北征回京的接风宴上,与一人一言不合就拔剑相向,还掀了桌子,脾性暴烈,不好相处,先前我还为你担心,倒忘了你牙尖嘴利,吃不了亏,纵然他将人——”
剩下的话,被她身边的一位罗姓夫人暗中掐了一把,没有蹦出来。
“牙尖嘴利?夫人这话,少君可不敢当。”
徐少君优雅地掩唇轻笑,目似寒冰:“我不过是心眼明亮,又恰巧生了一张不肯装聋作哑的嘴罢了,夫人想听我说道说道吗?”
她意有所指,故意停顿,欣赏她的脸色。
想到徐府夹着尾巴做人的这三年,他们张家避之如蛇蝎,如今瞧着势头起重新来攀交,不知道这丫头嘴中会说出来什么,罗夫人不想把场面弄难堪。
“府上二姑爷才刚中举,即便将来一路折桂留京任官,也比不上三姑爷如今的荣耀,还是少君福气更大。心量大的人,福气才更大不是,我们今儿就是来沾沾喜气福气的……”
入翰林做京官,也不过四五品,徐少君将嫁之人,任大都督府佥事,从三品。
虽是武将,却是新帝新后都看中的人,前程广大,得罪她干啥。
罗夫人一行赔着笑,一行拉着张夫人走了。
屋中院中很快散了个精光。
人都走了,气也撒了,徐少君才终于觉得胸中通畅一点。
哦,还剩一位少女磨磨蹭蹭不愿离去。
徐少君扫她一眼,这是四姨母之女纪兰璧,杏眼薄唇,颧骨微高,十五六岁年纪,穿着藕荷色的裙儿,大红色掐牙背心,双眼亮晶晶地瞧着她,似是有话要说。
徐少君冷着脸,给自己倒了杯茶。
纪兰璧蹑手蹑脚地凑上前来,“好姐姐,她们终于都走了。”
徐少君:“你干什么,跟做贼似的。”
纪兰璧掏出一个荷包,放在桌上,“给你的添妆之礼。”
“送个荷包还鬼鬼祟祟的。”
“我三哥送的。”
纪兰璧口中的三哥不是自己一母同胞的哥哥,是她伯父家的,堂哥,纪云从。
徐少君心口猛跳。
荷包十分精巧,云烟如意五彩绣,里头装了两颗硕大的东珠。
君知妾有夫,赠妾双明珠。
四姨母夫家的侄子,满腹诗书,温文尔雅,徐少君去纪府做客时与他见过两回。
冬日围炉时对诗赋,二人无穷无尽,春日赏花时兴发,也曾共作过一幅画。
曾四姨母想撮合他二人,无奈战事起,时局动乱,人心惶惶,没了下文。
新朝建立后,又没人敢再来往。
“这次三哥在祖籍参加乡试,也中了解元。马上来京都准备来年会试。好姐姐,你的婚事怎么就不能等一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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