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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古木虬枝交错,潮湿的雾气如影随形,似一双冰冷的手贴着肌肤游走。
参天大树遮天蔽日,脚下腐叶堆积。
艾玙感觉他们不是在往上走,而是无尽地向下。
大约走了五日,他们才走出雾气。
只是,依旧没有见到古栈道的身影。
邬祉的表情很严肃,他们不得不停下脚步重新确定和规划路线。
沉璧:“师兄,这里一点被探索过的痕迹都没有,我觉得我们中瘴气了。”
温简末:“很有道理,中毒後迷失了方向,咱们眼下走的根本不是通往古栈道的路。这地方阴气浓得化不开,却连个小鬼影子都见不着,依我看,八成是有只厉害的大鬼镇守在此,那些小鬼才不敢贸然现身。”
邬祉:“现在原路返回都没有退路,抱歉,还是我鲁莽了。”
沈予安笑着安慰:“邬道兄言过了,这路是我们一并挑选敲定的,怎能说是你一个人的错?眼下我们还是寻着太阳丶月亮的运行轨迹,以及树木的生长特征来判定方位。”
喻执拉过江砚舟,偷偷指了下艾玙,江砚舟点头表示知道了。
艾玙将琥珀放了出来,让它飞出密林探勘地形。
琥珀:“长鸣山下,扬州城东北隅,离十九很近。”
艾玙声音不自觉大了点:“你说什麽?”
“怎麽了?”邬祉注意到了。
“琥珀说我们一直在往扬州城东北方向走。”
“错了,大方向都错了。密林食人瘴气,”邬祉眼中却一丝慌乱都没有,“往回走七日,可运气好的话,往前只需要两到三日,至于我们会不会遇到可怖的大鬼,虽难预料,但运气这东西本就难言道,我们只能往前走了。”
这晚,他们找到了一间破屋,而破屋中居然有一个人。
艾玙的耳边响起了好几声惊叹,在短暂的对视後,他往江砚舟身後无声无息地挪了半步。
邬祉:“从哪儿来的?”
“扬州城。”
邬祉继续问:“准备去哪儿?”
“和你们同路。”
邬祉心中有些不妙,这人来头估计不小。
阮星遥笑问:“公子叫什麽?”
“墨魆。”
“何解?”
墨魆垂眸,看起来有些落寞:“墨锭之墨,魆暗之魆。”
墨锭呼应艾草,皆为草木加工之物。
魆暗对应玙璠,一为幽邃玄色,一为温润美玉,似光与影的映照。
更妙在墨锭常需研磨方能成墨,恰似死士需经主家雕琢方显锋芒,而魆暗既指其隐匿之态,亦暗示他如阴影般时刻护佑在艾玙身侧,这不言自明的羁绊,墨魆不知艾玙能否知晓。
小主这般聪慧,肯定能猜到。
不明所以的艾玙:“……”
墨,书墨也。魆,暗也。
邬祉:“那一路?”
这种人,若是敌人,恐怕难缠得很。
墨魆求之不得:“多谢。”
邬祉多看了眼墨魆,但终归没再上前,倒是阮星遥对墨魆很感兴趣。
墨魆也是能道的知无不尽。
江砚舟将艾玙喊住,问要不要带上他的流雪。
艾玙拒绝了。
“我担心你有危险,至少有武器护身……”
艾玙忽然凑近,江砚舟不敢说话了。
“看不起谁?我一打三好吗?”
好狂妄。
江砚舟偷偷翘了下嘴角:“好吧。”
邬祉还在看地图,艾玙手里拿了个馒头坐在稻草堆上,自己吃一口後又给邬祉喂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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