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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玙扯下发带缠在腕上,擡手就要解衣襟。
邬祉连忙按住他的手,把半褪的衣襟重新拢好:“等等。”
艾玙擡眼疑惑:“嗯?”
“我去外头看看。”邬祉指尖还抵在他衣襟上,“帮你望风。”
艾玙忍不住笑了:“这荒郊野岭的,有什麽可看的。”
邬祉抿了抿唇:“保不齐有住店的姑娘路过。”
艾玙想了想,点头:“也是。”
邬祉便背过身,站在不远处。
艾玙这才慢慢脱下衣服。
那脊背细腻得仿佛落片雪都能滑下来,薄薄一层皮肉下,肌理藏得妥帖,不显赘馀。
肩峰微微起势,带着利落的弧,往下收得清瘦,看着温润,指尖一碰却能觉出内里藏着的韧。
艾玙洗得快,他走过去:“邬祉。”
邬祉回头,自然地接过他手里的发带。
他绕到艾玙身後,指尖挑起他散着的湿发。
玉骨透香。
不是浓得化不开的馥郁,倒像雪後梅枝轻颤,寒玉般的冷冽肌理间,沁出几分清透的甜,凉丝丝地勾着人,却又隔着层玉的温润,不远不近,恰好挠在心上。
邬祉替他理了理後颈那根黑绳,把歪了的结系正。
“你去洗吧。”艾玙道。
他坐在旁边的石头上,仰头望着邬祉。
邬祉解衣襟的手顿了顿,一转头正撞进艾玙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
“怎麽了?”艾玙往前倾了倾身,“要我帮你拿衣服吗?”
邬祉没说话,走上前拦腰把他抱起来转了个方向,让他背对着自己,还特意摁了摁他的後脑勺:“看那边。”
两人回去时,苏恒连早饭都备好了。
邬祉端着两碗粥,挨着艾玙坐下,膝盖几乎碰在一起。
艾玙咬了口热馒头,顾敛凑过来:“苏恒在草庐外头挖了好些洞。”
“要种东西?”艾玙问。
“曼陀罗和艾草。”顾敛撇撇嘴。
艾玙愣住:“他打算……养着那鬼?”
苏恒正好端着咸菜过来,接话道:“是啊,你们要棒打鸳鸯不成?”
艾玙摇头:“倒不会拆散你们,只是提醒一句,鬼气侵体,对人终究不好。”
“草木尚且有心,何况是他。”苏恒语气很轻。
邬祉用手肘碰了碰艾玙的碗沿,示意他喝粥。
艾玙抿了一小口,一时不知该接什麽话。
苏恒忽然看向邬祉:“邬少爷,若艾公子是鬼,你会丢下他吗?”
邬祉没半分犹豫:“不会。”
“可他或许会伤人,所有人都逼着你亲手杀他呢?”
邬祉擡眼,眸色沉沉:“带他走,去没人的地方。”
苏恒笑了,转向艾玙:“我也是这麽想的。我这样,顶多害了自己,艾公子说对吗?”
艾玙:“我……我本来也没说什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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