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肃儿啊,侬智高的前情大抵如此。朕虽然钦佩他少年胆识,但他杀害知州,有损国威,大宋是无论如何都要出兵平叛了。朕已经与诸位相公们推举平叛的将领,无论是晏卿、富卿都推荐了范仲淹、或者韩琦两位卿家。
范卿、韩卿自是极好的人选,但近来辽夏激战正酣,北方边陲恐怕离不开人,否则这两国都有扰边的嫌疑。肃儿,你既然发掘了王安石,能否再为朕推介一二将领呢?
扶苏哭笑不得。
官家把他当成什么啦?除去历史挂不算,他现在认得的有名有姓的大宋官员,也就晏殊富弼宋祁司马光王安石这些人。上次推荐王安石,纯粹是因为他与阿菩认识,巧合而已。
但是。但是……
倘若是这一次广南平叛的话,扶苏的心中还真有一个人选。
因为,他已经想起了为什么自己会特意记得“侬智高”这个拗口又不常见的名字了!
——狄青啊!
打败了侬智高的人,是狄青!
这可是北宋有数的名将,能在重文轻武的宋朝当上枢密使,他的含金量有多大,就不用多说了吧?
他是从宋夏战争的“好水川”一战中凸显名声的。没记错的话,其为人还得到了范仲淹的赏识,被范仲淹赠送了一本《春秋》。他被看好的程度可见一斑。至于现在?他似乎还在西北边境驻守着,不曾在朝中声名鹊起。
所以,扶苏就在他的回信中写到,韩琦离不开西北,但他的手下可以啊!
至于具体哪个手下比较行?
您为什么不问问神奇的范仲淹呢?
至于担心手下没名声没威望,镇不住平叛的大军?那好办啊,选个有能力的,长相凶一点的,能镇住下面人的不就好啦?
扶苏这封信没有客观,全是私心。整封信细细读来,缝隙里只透着几个大字:
——狄青,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作者有话说:*侬智高叛乱历史上发生在八年后,本作提前了。
*扶苏cue“长得凶”是因为狄青以前和人斗殴犯法了,脸上有刺字,看起来很凶。
第72章第72章说得好像你看过食铁兽似……
在扶苏的记忆里,狄青的脸上有一道刺青,是他年轻的时候与人打架斗殴犯了事,官府配字留下的惩罚。若说范仲淹的麾下,有什么能力强,长相还凶恶的军官,非狄青莫属。
他已经暗示得如此明显了,再抓不住机会就不礼貌了!扶苏握着小拳头想道。
但他把“锦囊妙计”回复给官家之后,日盼夜盼,盼来的不是主帅的消息,而是一封范仲淹的来信。
扶苏一手捏着信封,糯生生的小脸上写满了紧张:“是……写给我的?”
范纯仁疑惑道:“是啊,怎么这样问?不写给你还能写给谁?”
又想起什么似地解释道:“近来西北事务繁琐,阿爹他一时腾不开手,待稍有闲暇,便给你来信了。他在信中给你赔了不是,又让我代为转达一遍。小师弟,你可千万莫怪。”
扶苏松了口气:“当然不会了。”
有什么好生气的?是他自己刚才想岔了,以为范仲淹知道他给狄青暗箱操作的事情,写信前来质问了。真要说的话,范仲淹这段时日的忙,说不定还有他的一份呢。
扶苏一边拆信,一边状似不经意问道:“范公最近都在忙什么呀?”
“好像是边陲出了些事,我也不太懂。”范纯仁挠了挠头,又一脸打趣地说:“怎么还称呼阿爹为范公呢?该改口了。”
扶苏脸有点泛红,仍是嘴硬道:“待正式见礼过后我再改口!”
“好叭,便依你。”
利落地撕开信封之后,扶苏从中抖落出了范仲淹的来信,映入眼帘的就是他工整的字迹。笔墨勾连处暗藏锋芒,比起官家笔迹的文气彬彬,多了几份疏阔之意。
怎么说呢,就很“范仲淹”的字。
扶苏先上下扫视了一遍,当中半个字没提西南边乱和狄青的事,令小扶苏的心里不知道该松了口气还是该遗憾。信的内容其实很简单,一是表达了喜得佳徒的兴奋,二是对自己迟迟方才来信的抱歉,三呢,就是知道扶苏要参加今秋的科考,对他的鼓励了。
信中说道,小郎你年方三岁(扶苏OS:其实是四岁啦)就有登云折桂的高才,这固然是一件好事,但进士科的才子们多如牛毛,就算你考不过也千万不要泄气否定自己。想想那些登科之人,三岁的时候都在干嘛呢?反正肯定不如小郎你的。这次考不上,大不了六岁再来一次,六岁的举子,我这个做老师的一样脸上有光。
范仲淹还嘱咐说,你年龄小,碰到不明白的地方、需要打点的地方,一概找你师兄纯仁当苦力就好了。有什么事就找他,千万不要不好意思。
扶苏特地用手指着这行字,不怀好意地对范纯仁说道:“瞧啊师兄,范公他可是把你卖给我当苦力了。”
范纯仁凑过去一瞧,忍不住笑出声来。旋即,他在扶苏不可思议的目光当中,把人抱了起来,又用一只手拖住扶苏的膝盖,硬控住他因为凌空而不安扑腾的两条小细腿。
“既然阿爹吩咐了,那么我这个做师兄的,也只好当一回苦力,替你走一段路了。”
扶苏气结:“师兄,你怎么这样啊!”
怎么好端端的占我便宜呢?
范纯仁偏过头闷笑不已,在扶苏宛如溺水之人的胡乱挣扎之中,把人放下了:“不是小郎你自己说的么?”
扶苏:“……”
他再也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很奇怪,经过这件事以后,他反而不再牵挂起狄青的去向了。而是按照范仲淹的嘱咐,专心备考起来。和杨安国、梅尧臣等鼓励他的人不一样,范仲淹在信中打了那么一段长长的预防针,大约是不看好他能中举的意思。
这反而激起了扶苏的好胜心。外人来看,他今年才四岁。唯独他自己知道,才不是那样的呢。这还考不上,多丢秦朝和新中国的人啊?
对了,中间他还请假回了一趟濮王府。不是为了“探亲”,而是为了坐实自己的身份。濮王现在担任着宗正司的宗正一职,找他伪造证件再合适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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