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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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终端暴走（第3页）

黛茜的挣扎越来越微弱，喉咙里出“嗬嗬”的声响。就在她的生命即将彻底流逝的瞬间，那股控制她的、源自芯片的狂暴能量仿佛因为生命体征的急剧衰减而出现了短暂的松动。

她血红的双眼之中，猛地闪过一丝极其艰难、却无比清晰的清明！

她用尽最后一丝气力，聚焦在黛珂悲痛欲绝的脸上，嘴唇艰难地翕动着，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却字字泣血：

“黛…川……他……电子眼……也…链接了……终端……”

她剧烈地喘息着，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肺腑中挤压出来。

“启动会…失明…………”她的目光死死锁住黛珂，带着一种近乎哀求的决绝，

“请把我的……眼睛……给你……”

最后的话语，凝聚了她所有的悔恨、眷恋与未能亲手报仇的遗憾，她用尽最后的生命嘶吼出诅咒：“带着…我的眼睛看着……你们……手刃……黛川……要他……下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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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落下的瞬间，她眼中那丝清明彻底消散，头无力地垂向一侧，呼吸停止。

黛珂清晰地感受到了手下脖颈脉搏的消失，也听懂了姐姐用生命传递的最后信息——

电子眼是另一个陷阱，而姐姐，在最后时刻，选择了用这种最惨烈的方式“回到”她身边，与她共同见证复仇。

她松开手，任由黛茜的身体滑落在地，自己也脱力地跪倒在一旁，肩膀剧烈地颤抖。

巨大的悲痛、滔天的恨意，以及那份沉甸甸的、用生命托付的“礼物”和“诅咒”，几乎将她的灵魂也一同撕裂。

言廷强忍着肋间的剧痛和喉咙的腥甜，一步步艰难地走到黛茜身边。每一步都牵扯着伤处，但更沉重的是内心的负累。

他必须确认情况，也必须处理现场。他弯下腰，小心地避开地上狼藉的血污，准备将黛茜的遗体抱起来。

就在他的手臂穿过黛茜的膝下和后背，将她轻盈却冰冷的身体横抱起来的瞬间——

一种常年游走于生死边缘所磨砺出的、近乎本能的直觉，让他手臂的肌肉猛地一僵！

不对！

不是尸体彻底松弛后的那种沉重感。在她颈侧，在他指尖无意中触碰到的皮肤之下，似乎……似乎有极其极其微弱的、几乎无法探测的脉动，如同风中残烛，却顽强地没有完全熄灭！

是错觉吗？是因为我自己受伤失血后的生理错觉？还是强烈愿望催生出的幻象？

言廷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又骤然松开，带来一阵近乎眩晕的狂跳。

他立刻屏住呼吸，借着调整抱姿的动作，将指尖更隐蔽、更精准地按在了黛茜的颈动脉上。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周围的一切喧嚣——

警报声、洛阳指挥善后的声音、黛珂压抑的啜泣…

都仿佛被隔绝开来。他的整个世界，只剩下指尖那方寸之间的感知。

一秒，两秒……就在他几乎要绝望地认定那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幻觉时…

“咚…”

一声微弱得如同隔着厚重棉絮、间隔长得令人窒息的心跳搏动，再次从他指尖传来！清晰无误！

她还活着！

这缕微弱的生机，像一道刺目的闪电，瞬间劈开了他被职责和悲痛占据的脑海！

地狱式终端或许摧毁了她大部分生理机能，脑死亡造成的假象，但黛珂那情急之下并未精准压迫到死穴的一掐，可能阴差阳错地，在终端毁灭程序的最后冲击下，为她抢回了一线渺茫的、物理层面的生机？

还是黛茜那顽强的、刚刚回归的求生意志，在芯片疯狂吞噬一切的夹缝中，硬生生守住了一丝生命之火？

无数念头如同失控的列车在他脑中疯狂撞击！

法律在嘶吼：她是已被宣判死刑的罪犯，是双手沾满鲜血的刽子手，她必须死！你现在应该立刻确认她的死亡，完成程序，维护法律的尊严！

职责在警告：言廷，你是警官！你代表的是秩序和公正！隐匿重犯，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是背叛！是渎职！是犯罪！

理性在分析：救活她？如何救？在哪里救？需要动用多少绝密资源？一旦暴露，你多年的努力、你的前途、甚至你的自由，都将万劫不复！值得吗？为了一个罪孽深重、生机渺茫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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