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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如果他直接杀了季高,一切是不是就结束了,可如果杀母亲的另有其人,他又该怎么办。
可他也历经了千辛万苦才来到了爱人的身边,这是根本不能做出取舍的。
季高该死,可他没有办法两全。
“对不起。”眼泪顺着面颊,聚集在下巴。
“对不起,对不起……”
小腹传来一点抽痛,季尝咬紧了下唇,狠狠咬出血痕。
疼痛还能告诉他,他的确要面对这些选择,一个消息,还是他的爱人,这些都是真实的。
季尝甚至在想,如果今天死在这里,是不是就不用承受这些痛苦了。
他是胆小鬼,一直都是,只想逃避。
季舒虞把文件递给易灼,嘱咐:“亲自交到她手上。”
“季姐姐放心,”易灼顿了顿,说,“对了,这段时间我不用去给牛奶小姐和维娅小姐做营养餐吗?”
“嗯,不用了,有专人负责。”
“哦,”他看起来失望极了,像是一只耷拉着耳朵和尾巴的小狗,“那,我也不用负责季姐姐的饮食和一些,生活上的事了吗?”
季舒虞微微扬了扬下巴:“你可以负责某些工作上的事。”
易灼打起精神,看着她郑重地点头:“长官放心!”
哒、哒、哒。
季尝披着一件黑色的上衣,扶着扶手,他很少有这种暗沉的颜色,很显然,那是季舒虞的。
他就这么懒洋洋地靠在二楼栏杆上,俯视着两人,视线挑剔地在易灼身上扫来扫去,随后看着她点评道:“啧,大小姐现在的品味真是……一如既往的肤浅。”
她面无表情地签完文件,抬头看向二楼,声音无波无澜:“下来,把牛奶喝了。”
季尝厌烦地皱眉:“我不喝。”
他讨厌牛奶的味道。
易灼被彻底忽略了,他战战兢兢地俯身,朝季尝行了个礼,就这么匆忙的离开。
“像只见不得光的老鼠。”季尝抱臂倚在一旁,真是要多刻薄有多刻薄。
“你嘴巴太坏了,会带坏小孩。”季舒虞抬手堵住他的嘴。
无法说话,季尝就翻了一个白眼,不情不愿地接过那杯牛奶,捏着鼻子喝光,上唇都沾了一圈奶渍:“难喝。”
“你眼睛很红,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
“……不是,”季尝别过头,为自己找补,“还不是都怪你,怪你那么过分。”
“小叔,这也要怪我吗,我顾及你的身体,是你欲求不满。”季舒虞顺畅地说完这些,季尝也没有要堵住她嘴的意思,她忽而皱起眉头,“到底怎么了?”
“……没什么,抱抱我吧。”他借着阶梯的优势,低头埋进季舒虞的颈窝,就这么抵着她,“一天天哪有那么忙,抱我一会,就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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