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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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1页）

梁帝也只是因为这忽然现的巧合惊讶，接着便问起正事。

“李将军与朕禀明苍狼关当时情形，奏折上亦提及其女功劳；朕执政期间，还不曾有女将，因而很想目睹女将风姿。”

简单铺垫他为何会召见臣子之女，梁帝又问：“李将军言你才十三岁，怎就有如此胆魄？”

李锦荣并不着急回话，反而先问：“陛下，臣女可直言么？”

朗笑声从上传下，梁帝连道有趣，再次对李维夸赞，其女有乃父之风，是个爽快性子；然后才令李锦荣只管畅所欲言，就当是叙话罢了。

“陛下应是多次听过胡人的卑劣。”少女眼中并无惧色，大方答话：“当时苍狼关眼看守不住···若是城破，与其受辱而亡，不如向死而生！”

帝王抚掌：“好！好一个向死而生！”

看向站在当地的少女，眼中都是赞赏，而后才又问：“朕很好奇，你真是读过兵书谋略后自行领会的统兵之道？”

这李锦荣可不会接下，轻轻摇头：“兵书上学来的到底不过皮毛，臣女是听多了阿耶讲述的战事，亦了解些胡人的风俗习惯，才有此冒险一试。”

少女眸中光彩耀人：“且阿耶严厉教导，臣女与两位兄长都是从小习武，粗通些功夫。”

这是交代她并非鲁莽行事，当时形势危急是主要原因，她也有一试的能耐。

趁机解释清楚，以免高兴过后，帝王忽然追究李维一个治兵不严的罪责；怎么说李锦荣都没有军职在身，如此行为本就是违反军规。

若不是此次功勋震撼，算得上梁帝执政期间的一大盛事，他也不会揭过此事；帝王心难测，谁知什么时候就会想起来生出不快，再翻起旧账。

正如李锦荣所想，梁帝执政二十余年，算得上政通人和，却也不曾有过如此功绩；覆灭一个王族，大梁亦开疆拓土，哪个帝王不喜欢这样青史留名的功绩。

遥想太宗皇帝征战四方，将大梁原本的疆域扩大近半，致四方来贺；如今的梁帝是太宗皇帝之子，执政至今也只得了仁君的赞誉，心中到底是渴慕如父皇那般，做个青史留名的千古一帝。

苍狼关一战，李维父女不只覆灭一个王族，甚至创造了一个以少胜多的奇迹，可想梁帝心中的喜悦。

“今日朕召见你，一是目睹女将风采，二是想知道你想要什么封赏？”

闻弦歌而知雅意，李锦荣当即明白了梁帝的心思，试探问：“臣女听闻朝中有女官，陛下可是还想多一位女将军？”

“哈哈哈···”梁帝的笑声更畅快：“你倒是机灵，朕若是真有此意，你可吃得军中苦，可经得住世人挑剔与非议？”

少女当即单膝跪地，行了个武将礼：“臣女亦想在武将列传留名，陛下既有心，臣女定当九死无悔！”

“起来罢。”梁帝可谓是龙颜大悦：“你们父女才立下大功，朕也不忍功臣连番受累；京郊有赤羽营，负责拱卫京都，亦会驰援附近州府，你便出任主将。”

少女再次利落跪下，而后抬头，桃花眸明亮：“臣女还有一愿，虽臣女想留名武将列传，却也期盼大梁无烽烟···因而，臣女求一个烽静将军的封号。”

被少女的直率可爱到，梁帝再也忍不住，大笑着起身绕过书案，站定在少女面前：“好，就依你！”

又温声叮嘱她回大将军府后好生歇息几日，待献俘之后的宫宴下旨封赏；帝王还笑道，今日便少跪几回，宫宴那日再好好谢恩就是。

至此时，一旁毫无存在感的李砚安与李维先后有了反应；实在是梁帝与李锦荣的对话太快，一个问的随意，一个答的痛快···统领百官几年的李砚安都不曾见过如此君前奏对。

轻咳一声，李砚安提醒：“陛下，封赏之事中书省已拟出章程···”

言下之意，您别太随意；又冷嗖嗖看了眼还愣神的李维，提醒他快管管自家闺女，哪怕是给个眼色也行啊；虽说少女天真烂漫，直率了些，可这到底是君前奏对，怎么敢自己要封号的？

破格给一个四品武将之职已是陛下隆恩，扒拉遍大梁实录，也不见四品武将有封号的；本就容易引起非议的封赏，再来个封号，不只中书省要重新拟章程，李砚安都能想到门下省与尚书省的吵闹。

李维感觉后背一寒，立刻回神，眸光颤颤看着闺女；进宫时还在心里夸她礼仪规矩无双，怎么到了君前奏对时忽然就长了胆子，快要被闺女吓死了好么。

忙单膝跪地抱拳：“到底是臣闺女还小，陛下莫要与她计较，回府臣便令夫人再教教规矩···”

梁帝抬手叫起，而后笑开。

“你们可别用朝堂那一套规矩约束了朕的烽静将军，若不是如此直率与血性，怎会有苍狼关一战的奇迹。”

顿了顿，令二人看站如松柏的少女，语调满意：“且你们看看，烽静将军分明礼仪周全，便是砚安也挑不出错。”

不愿再听劝谏，梁帝令李维父女先出宫回将军府，准备三日后的献俘之事；为表重视，帝王令李砚安送父女出御书房。

再次跪地谢恩后，父女二人跟着李砚安出了御书房；在玉阶上站定，尚书令大人压低声音对李维说了一句：“李将军还真是生了个好女儿啊。”

闻言，李维憨直嘿笑：“尚书令慧眼如炬，臣下也觉此生最大的福气便是生了这个闺女。”

再不想多言，尚书令大人摆手示意他可以走了；直到父女二人的身影远去，李砚安的目光还凝在少女的背影上，其中皆是深思。

且不说李砚安如何头疼，父女二人出了皇宫，便见李毅匆忙迎上来；原来方氏担心他们不知大将军府的位置，陛下怕是想不到派人送，便打了次子来宫门不远处等着。

谢过送出来的内侍，上了自家马车，李维猛地拍了下膝盖，笑意畅快：“不愧是本将军的闺女，君前奏对都有为父的风范！”

在御书房是吓的，此刻已出宫，且闺女还成了有封号的武将，大梁迄今为止第一位女将军···李维早忘了方才的胆战心惊，心中皆是豪气。

被夸赞的李锦荣反应如常，倒是李毅被吓了一跳，而后便问妹妹见驾时到底有什么大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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