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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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擒贼擒王（第1页）

肃州城头士气如虹，但苏晚晚深知，这只是暴风雨前的短暂宁静。那黑帐中的老方士接连受挫，必不会善罢甘休。毒物理性手段与心理战皆告失败，对方很可能动用压箱底的、更为诡谲难防的秘术。

果然，当夜子时，异变陡生。

并非鼓角争鸣，也非毒瘴再起。守城兵士先现，城头火把的光芒似乎变得摇曳不定，空气中弥漫起一股若有若无的、令人心神不宁的腥甜气息。紧接着，一些意志稍弱的兵士开始出现幻视幻听，有人声称看到鬼影幢幢，有人听到凄厉的哭嚎，更有甚者，竟开始胡言乱语，攻击同袍！

恐慌如同瘟疫般，在寂静的夜色中悄然蔓延。

“是摄心邪术！”苏晚晚被紧急请上城头，只看了一眼，便断定道。此法并非直接杀伤，而是扰乱人的心神，瓦解斗志，若任其展，守军必将不战自溃！

王弼焦急万分：“院使，此等妖法，该如何应对？”

苏晚晚凝神静气，仔细感知着空气中那微弱却无孔不入的气息。这气息与她之前接触过的所有毒物都不同，更偏向于一种精神层面的干扰。陈实功笔记中曾简略提及，古时方士有“惑心香”、“迷魂散”之类，需借助特定媒介和时辰施展，能乱人神智。

“此法必有源头，且需借助媒介扩散！”苏晚晚目光如电，扫视城外漆黑的夜空，“擒贼擒王，必须找到施术之人，毁其法坛！”

她判断，此法作用范围有限，施术者必然就在敌军阵中，且距离不会太远。那顶黑色帐篷，依旧是最大的嫌疑！

然而，此时敌军戒备必然森严，强攻无异于送死。

苏晚晚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决然：“王将军，给我准备一架最强的床弩，箭头绑上浸透火油的棉絮！再选派几名最好的弓弩手，听我号令！”

她又转向张明德：“张太医，立刻熬制‘清心醒神汤’（以石菖蒲、远志、茯苓、朱砂等药材配制），分给出现症状的兵士！再取我药箱最下层那个紫檀木盒来！”

吩咐完毕，苏晚晚登上城楼最高处，迎风而立，闭上了双眼。她并非放弃，而是在调动全部的精神力，去感知那邪术波动的核心。她的现代医学知识告诉她，任何作用于精神的物质或波动，都有其频率和源头。而她穿越后似乎增强的灵觉，此刻成了她唯一的依仗。

夜风猎猎，吹动她的衣袂。城下的骚动与混乱仿佛远去，她的心神沉入一片空明。渐渐地，她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却带着强烈恶意与混乱气息的源头——正是那顶黑色帐篷！而且，这股波动的强度，正在随着子时阴气最盛的时刻而不断增强！

就是现在！

苏晚晚猛地睁开双眼，精光爆射！她接过张明德递来的紫檀木盒，打开，里面并非药材，而是几块颜色各异、未经雕琢的天然矿石——正是她根据陈实功笔记，搜集来的“镇魂石”、“定神玉”等物。这些矿石据说含有特殊的磁场或能量，能一定程度上干扰精神波动。

她将其中一块鸡蛋大小的黑色“镇魂石”紧紧握在手中，另一只手果断挥下：“放箭！”

早已准备就绪的床弩和弓弩手同时动！一支支绑着燃烧棉絮的火箭，如同流星火雨，划破漆黑的夜空，精准地覆盖了黑色帐篷所在的区域！

与此同时，苏晚晚将自身意念集中于手中的“镇魂石”，想象着一道清冷、镇定的光波，以她为中心，对抗着那来自黑帐的混乱波动。这是一种毫无科学依据的尝试，纯粹是绝境下的信念之力与现代医学对精神干预理解的结合。

奇迹生了！

当火箭落入黑帐区域，点燃帐篷，引一片混乱之时，城头那些陷入狂乱的兵士，动作明显一滞，眼中的红光也消退了不少！仿佛那无形中束缚、干扰他们的力量，骤然减弱！

“有效！”王弼惊喜道。

苏晚晚却不敢放松，她紧紧盯着那燃起的火焰。只见火光中，一个枯槁的身影踉跄冲出，正是那老方士！他衣袍被点燃，状若疯魔，手中高举着一个刻画着密密麻麻符文的黑色幡旗，口中念念有词，似乎还想做最后一搏！

“弓弩手！瞄准那妖道！”王弼厉声下令。

然而，那老方士周围似乎有一股无形的力量，箭矢靠近他竟纷纷偏离！

苏晚晚心念电转，想起陈实功笔记中提到，此类邪术往往需施术者全神贯注，不能受到强烈干扰或反噬。她再次举起“镇魂石”，将全部精神集中于一点，对着那老方士的方向，出一声清吒：“破！”

这一声，蕴含了她两世为人的坚韧意志，以及对医道正气的无限信念！

那老方士如遭重击，浑身剧震，手中的黑色幡旗“咔嚓”一声，竟从中断裂！他猛地喷出一口黑血，难以置信地望向城头苏晚晚的方向，眼中充满了怨毒与惊骇。

“不……不可能……‘镇魂石’……你怎会……”他嘶哑的声音充满绝望。

话音未落，失去邪术庇护的他，瞬间被密集的箭矢射成了刺猬，倒地身亡。

随着老方士的毙命，城头那令人不安的腥甜气息骤然消散，兵士们也彻底恢复了清醒，茫然地看着四周，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一场噩梦。

“赢了！我们赢了！”城头爆出劫后余生的欢呼。

王弼激动地看向苏晚晚，却见她脸色苍白，身形微晃，显然刚才那凝聚心神的一击，耗损极大。

“院使！”

苏晚晚摆了摆手，示意无妨。她望着城外那片重归寂静的黑暗，以及渐渐退去的准噶尔大军（主心骨已失，色布腾见事不可为，已萌生退意），心中并无太多喜悦。

擒贼擒王，虽解决了眼前的危机，但也彻底得罪了“暗夜之眼”这个神秘组织。老方士临死前的话，表明他认出了“镇魂石”，这意味着对方对她的了解，可能比她想象的更深。

西北之局，看似已定。但更大的风暴，或许正在她返回京城的路途上，乃至在紫禁城的深处，悄然酝酿。她与“暗夜之眼”的博弈，远未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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