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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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在下只是恪守本分（第2页）

楚无妄看着眼前这杯晃动着暖光的液体，最终，还是端起了它。

冰凉的瓷壁贴着他温热的掌心。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神恢复了一贯的沉静，只是深处仍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戒备。

他学着两人的样子，将杯沿凑近唇边，仰头，杯中的液体便滑入了口中。

初入口是清冽的甜，带着梅子的酸爽，滑过喉咙时只留下微凉，确实感觉不到多少酒意。

楚无妄紧绷的肩背几不可察地放松了一瞬。

沈亦舟看在眼里，心中冷笑。

他太了解这种果酒了，入口甘甜如饮果汁，极易让人放松警惕，可后劲却绵长得很。

他酒量极佳，这点酒对他来说如同饮水。

他不动声色，只是频频举杯，一会儿说敬沐老板的好手艺，一会儿说楚护卫今日辛苦了，一会儿又说夜色正好不可辜负……劝酒的理由花样百出。

沐颜汐起初还记着自己的酒量，小口啜饮，饶有兴致地看着沈亦舟舌灿莲花地“开导”楚无妄。

渐渐地，炉火的暖意、食物的满足、还有身边熟悉的人带来的放松感，让她也慢慢放开了。

沈亦舟给她倒酒，她便笑着接过来，一杯接一杯。

那青梅的酸甜滋味确实讨喜，喝下去胃里暖融融的，连带着四肢百骸都舒展开来，平日里压在肩头的那些沉甸甸的心事，似乎也随着这暖意和酒意，暂时飘远了。

楚无妄起初还维持着警惕，只浅尝辄止。

但架不住沈亦舟那张嘴实在太能说，也架不住沐颜汐温和笑容里透出的真诚。

尤其当沈亦舟又一次举起杯，说什么“习武之人当有豪气，杯酒岂能惧之？楚护卫莫不是连这点胆色也无？”，楚无妄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脑门。

他心一横，不再推拒，沈亦舟倒多少，他便喝多少，动作带着一种破釜沉舟般的豪迈，仿佛不是在饮酒，而是在完成某种重要的仪式。

炉火噼啪，肉香与酒香交织缠绕。几轮推杯换盏下来，酒坛里的酒线明显下降了一大截。

最先显出变化的竟是楚无妄。

这位平日里沉默寡言、如同磐石般坚硬的武痴，脸颊上破天荒地飞起了两团极不协调的红晕，像是两块烧红的烙铁嵌在古铜色的脸上。

他那双总是锐利如鹰隼的眼睛，此刻蒙上了一层朦胧的水汽，眼神直，定定地盯着跳跃的炉火，仿佛那火焰中蕴藏着什么绝世武功的奥秘。

他坐姿依旧笔挺，但身体却开始小幅度地、缓慢地左右摇晃，像一棵根基深厚却被狂风不断吹拂的老松。

“沐…沐姑娘，”楚无妄突然开口，声音比平时含糊，舌头似乎有点打结，但语气却异常郑重，甚至带着点求教的意味，“方才…你翻动那肉串时，手腕翻转…三下…五下…那手法…看似随意…却暗含…卸力借劲之妙…可是…某种…上乘掌法的起手式？”

他努力地组织着语言，试图将眼前烤肉的动作和他毕生追求的武道联系起来，神情严肃得仿佛在探讨武林绝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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