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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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重界回廊 iii（第2页）

他停在一个路口前，行人信号闪着红光。街对面，一家熟悉的咖啡馆静静伫立，雾气蒙着橱窗，温暖的灯光洒在潮湿的地面上——那光，像一枚微小的灯塔，在灰暗的午后吸引着他。门上方的招牌写着几个他无比熟悉的字：灯花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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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旧的痛感骤然击中他。那正是他和玲华曾常去的地方——靠近校园的小店。他们常在那儿学习，或者——准确说，是他打瞌睡，而她在一旁唠叨。那里的抹茶拿铁最好喝，店里的猫永远占着椅子睡觉。

如果这座东京的玲华还保持着那点习惯，那么雨天的下午，她很可能就在那儿。

绿灯亮起。仁几乎没思考，脚步已跨上斑马线。心跳加快，理智在耳边低语：这是个糟糕的主意。他却假装听不见，被某种渴望推着前行。

他来到门前，透过玻璃望进去。一切与记忆重叠：温润的木质装潢，角落的书架与棋盘，半满的甜点柜，几位安静的顾客。空气中飘着爵士乐的轻声。

——她在那里。

玲华独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是一杯喝到一半的拿铁和一本摊开的笔记。她一边写字，一边下意识地转动着笔——那小动作，仁太熟悉不过。

她的稍长了些，垂到肩下。黑色毛衣上有细微的红纹，学生气中带着一点个性。颈间挂着一副耳机，静静垂落。

那身平凡的装束，在仁眼中却光亮得几乎不真实。没有神性的威压，没有女神的光辉，只有那种人间的温度——眉头微蹙的专注，咬笔时的神情，目光流转的节奏。

那就是玲华，如果命运从未将她拖入神明的战争，她该有的模样。

仁忽然意识到自己屏住了呼吸。他艰难地吸了一口气，手悬在门把上，指尖微微颤抖。近距离看去，她与“他的玲华”几乎没有分别。

一瞬间，百种情绪一齐涌上：喜悦、悲伤、怀念，还有恐惧。

他不该打扰她。他清楚，这个世界的玲华或许从未认识他——或者，顶多只是同班的面孔。

如果他上前，又该说些什么？你好，我来自另一个世界，你在那里成了女神，而我在失去你时差点疯掉。

这念头几乎让他笑出声——那笑里全是苦涩。

理智告诉他该转身离开。

只需确认她平安，再回到幽冥华那里，就算任务完成。但他的脚却动不了。

玻璃另一侧，玲华停下笔，伸了个懒腰，神情略显疲惫。她抿了一口拿铁，目光随意地掠向窗外——几乎与他的视线对上。=

仁下意识闪到一边，心跳如鼓。那种紧张感让他恍惚间觉得自己又回到了学生时代。

太蠢了，他在心里骂自己，她不是你认识的那个玲华。可另一个声音低语：也许是呢。也许她的灵魂依旧相同。

雨点在窗上延续成轻柔的节奏。玲华重新低头，笔尖轻敲着纸页。

仁的手仍停在门上。他忽然意识到——他渴望听见她的声音，哪怕只是一句寻常的问候。那种冲动几乎压垮他，比任何试炼都更难抗拒。

他深吸一口气。也许，他只需装作偶然的客人。只要能近一点，确认她真的在这里，真的平安——就够了。一次短暂的对话，不会有事的。

他推开门。铃声在室内轻响，咖啡与暖气的气息包裹住他。角落的情侣轻声交谈，他伫立片刻，湿漉漉的外套滴着水。

他装作随意地扫视四周，目光却再次停在玲华身上。她仍没注意到他，耳机里渗出微弱的旋律。

仁忍不住微笑——她依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那一刻，他心底的某个结似乎松了。她平安，她普通，她活着。

他走向柜台，点了一杯咖啡，只为留在这空间里多待一会儿。等待的空隙，他的视线再次被那熟悉的剪影吸引。

她的脸侧被灯光柔和地照亮，手腕上的金色

手链微微闪动。

他的胸口一阵刺痛——那光亮得让人想哭。

他并没注意到自己一直在注视，直到玲华摘下耳机，已经抬起了头

——他们的目光，终于相遇。

「那个……请问我能帮你吗？」玲华轻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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