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郗珂踉跄着站起来,蹦了蹦,“这位是?”
“我叫知融,融合的融,冰雪消融的融。”知融站起身,拍了拍裙子上的灰尘,“我同了了想来瞧一瞧这处的寺庙,谁知道,就瞧见你躺在地上不省人事。怎麽把自己弄得这麽狼狈啊?”
万聊息将篮子递给她,道,“这麽晚了,怎麽会来这儿?我们送你回去吧。”
郗珂嗫嚅着抱着自己的篮子,两人也不多问,并肩走在小巷子里,郗珂发现知融见过的东西多,说话也很有意思,渐渐地,也就放心下来,搭上一两句。
“那可不一样,在我们那里,遇见桃花下的人了,是有好事情发生呢。”知融听她说完刚才的事情,笑着道,“不成的话,我们玩个游戏。”
“这麽稀奇怪异的事情,怎麽会是好事?”郗珂被逗得也不害怕了,见她张开手,还凑上去看。
就见她白净的手掌一张,做了几个绚丽的小把式,手再一张,就多了一支杏花簪子,淡红褪白,好似方才还在枝头笑。
万聊息也伸手过来,盖住那支簪子,她们的掌心下,多出了许多簪子,她便笑道,“抽一下。”
郗珂没见过这个招式,满心雀跃又期待地看了她们一眼,手指碰上了那些簪子尾巴,心中踌躇,片刻後,手指坚决地压住其中一支,道,“这个。”
万聊息擡起手,郗珂凑近一看,果真是那支漂亮生灵的杏花簪子,被她压在指尖下,她惊喜地叫了一声,雀跃地拿起那支簪子,兴奋地说不出话。
“你瞧,那麽多簪子,你独独挑中她,是不是好事?旁人可都没有你的运气呢。”知融将其馀的簪子放进她的篮子里,“你既然猜中了,那这些都是你的了。”
万聊息抿着唇笑,见郗珂羞涩期待地收下,“她那支杏花簪子,技艺妙得很,偏偏给你挑中,真是好彩头。”
郗珂有些不好意思,人家哄了她许久,又贴了许多簪子进来,将篮子在手臂上找了个好地方搁着,一手挽一个,“你们和我回家,家里虽然有些简陋,但是吃一点酒,还是可以的。”
“吃酒倒是改天,我们一会儿要回明月客栈,家里人等着呢。也不知道了了的驴子跑去哪里了?好叫人焦心。”知融戏谑地睨了万聊息一眼。
万聊息面不改色道,“那只驴子就是犟,它若是不想来,地覆天翻它都不来。”
“我还算熟悉枕水镇,你们帮了我好多,明日我陪你们一起找驴子。”郗珂看了一下天空,道,“明日午时三刻,就在庙门口见。”
“不过,你们那麽宝贝那驴子,那驴子长什麽样啊?”
“黑鬃毛,细长腿儿,耳朵竖着,额间红缨球,长得有模有样。”知融比划了一下,“平日用不着它,养出了它的脾气。”
“往日虽犟,但乖。甫一发疯闯进来,也不知有没有着惊?”万聊息接道。
三人一路聊着,聊到了门口,门扉敞开,檐下的灯笼摇曳,明晃晃照着人昏昏欲睡,底下有人提着灯笼等待着。
郗珂挥别两人,脚步雀跃地到了门口,见到郗宴披了一件单衣等她,上手扶着他,“天这麽冷,进去吧,别冻着了。”
郗宴咳了几声,扯过一边的衣裳拢住郗珂,“今日去玩什麽了?见你这麽晚不来,我去找你,怎麽也找不着,就回来了。我一到家,你就回来了。”
“一些事情耽搁了。以後我要是晚些回来,你就先睡下,不必等我。”郗珂难得温柔,脸色也红润,像是在外面玩的开心了,攒了劲,又开始哼着歌煮药。
“方才那二位姑娘,是你今日遇见的吗?”郗宴含笑道。
“嗯。她们从远方来,与我有眼缘。”郗珂含糊其辞,“我明日,还要与她们出去,我将药煎好了,你记得喝。”
郗宴摆弄灯笼的手顿了顿,眼光扫到她篮子中的香和纸,“你今日没有去寺里吗?”
“不凑巧,便没有去了。”郗珂见他蹙着眉,问道,“你去寺里找我了?”
郗宴缓缓摇头,“你早上去的寺里,想着,你肯定走了。天黑了还不来,我就去酒坊里找你,又去市集里找你,都找不到。”
“你身体不好,我能有什麽事情,不要担心。”郗珂往火里添柴,金红的火扭曲着燃烧,热的她眸子干生生的,她扭头看郗宴。
他似乎比早上要更苍白,眸子也要更黝黑,细长的手握着干枝,在地上画些她看不懂的东西,他的衣摆上,不动声色地,默不作声地,藏着几片桃红在衣衫褶皱里。
郗珂走上前去,单膝跪下来,靠着他的腿,问他,“你画什麽?”
手轻轻地捏走那几片桃花,握紧在手里,一派天真地问,“是我们下次要去的地方吗?”
“我还想在这儿多待很久。”
“都听你的。”郗宴笑着,冰冷的手指碰了碰她温热的脸颊,他的体温一直都是这麽冷,冷得人像是抱冰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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