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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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炎威独尊（第1页）

正则和阿珠跟随悟踏入大炎殿。

炽热的空气扑面而来，赤红的火光自殿堂地面的裂隙间翻涌而出，宛若地狱深处的岩浆在呼吸。高耸的黑曜石柱直抵穹顶，朱红长幡在热浪中无声摇曳。

在大殿中心，赤川枫蛇端坐于王座之上。她的身躯庞大无比，完全越了凡人认知的尺度，那是一种常人根本无法理解、无法直视的存在。暗红色的丝如同熔流般倾泻而下，赤红的眼眸在火光中闪烁，犹如余烬般燃烧的烈焰。

赤川枫蛇外形带着野性的狂烈，却依旧惊心动魄地美丽。正则明白，她若愿意，只需轻轻一挥手，自己便会化作灰烬。正因如此，这份美感反而让他愈不安，如同被困在烈焰深处，呼吸艰难。

而此刻，枫蛇正俯视着殿下的一群人类使者。

那是来自光正的使节团，为者是名叫大久保的老臣，正则曾在光正都得大堂上见过。几名使者衣着整肃，却因炎热与恐惧满头大汗。他们微微佝偻着身躯，显然不敢直视这位战争妖后的目光。

枫蛇的声音宛如雷霆，在殿宇间轰然震荡。

「若光正再犯下如神魂之事，本座绝不会容忍。」

大久保额头上的汗水顺着鼻尖滑落，他哆哆嗦嗦地俯：「赤川大人，光正……光正确实犯下了错误！那是人类一时被梦喰的阴谋蒙蔽……我们绝无恶意！」

枫蛇低低冷笑，金属笼手的指尖在王座扶手上轻轻扣击，出震耳的脆响。

「本座不需你们的赎罪。若非黑曜妖后插手，本座早已踏平朝雏。你们最好记清楚——再有一次，你们绝无机会走出这座殿堂。」

她仅仅抬起手，挥动如同风暴的气息便席卷全场。几名使者齐齐跪倒在地，脸色煞白。

「退下吧。」

她如同驱散尘埃般吐出最后的命令。

大久保一行连滚带爬地叩，狼狈地向后退去。

正则与阿珠恰在此时随悟自大门进入，几乎与大久保迎面擦过。

大久保慌乱间望了他们一眼，眼神里写满了惊惧与绝望，低声嘟哝：「竹内殿，也要觐见吗……祝……祝好运吧……」

阿珠双手抱胸，歪着头笑了笑：「好运？哼，阿珠才不需要。你们人类才要点好运，要不然连骨头都得烤焦了。」

大久保瞪大眼睛，张了张嘴却没敢再说什么，只低头行礼，仓皇退走。

正则看在眼里，心中暗暗愣——在他看来，阿珠这种吊儿郎当的态度，居然能让一位人类重臣语塞无言，这就是妖怪世界的荒诞与陌生。

大炎殿随即归于寂静。枫蛇的目光缓缓转来，赤红的瞳孔直直落在他们身上。那双眼眸里燃烧的光芒让正则心口骤紧，仿佛整个人都被巨兽吞没。

她先注意到正则腰间的刀。黑曜妖后的气息在刀鞘间若隐若现，如同一缕阴影在火光里挣扎。接着，她又看向阿珠。额间的粉色宝石在烈焰中闪烁，像是在回应她的注视。

枫蛇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却如山崩般压迫：「悟……这两人是何人？为何本座在这剑上闻到了黑曜的气息？」

正则屏住呼吸，额角沁出汗珠。他甚至不敢抬头，深知这一问若答得不慎，下一瞬自己便会化作殿中火光中的灰烬。

悟从容地上前一步，语气稳重：「回禀赤川大人，这是影虎的武士竹内正则，随行的是黑曜猫妖阿珠。他们携带着重要情报，涉及梦喰与炎上红音的下落。」

枫蛇的目光并未移开，只静静打量着他们。

阿珠却忽然偏过头，小声嘟囔：「她的声音比玲华大人还吓人……不过，阿珠觉得还是玲华大人比较好看。」

正则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住，拼命压抑住不要露出反应。他誓——在这样的场合，阿珠总能让紧绷到极点的神经变得更崩溃。

赤川枫蛇缓缓从王座上起身。每一步沉重的脚步声都令大炎殿的石板出低沉的回响。正则本能地屏住呼吸，心脏如战鼓般狂跳。他在朝雏曾远远见过枫蛇与玲华交锋，那时隔着战场尚有一层距离。而此刻，她正走下高高的台阶，直面而来。

他骤然意识到，那是完全不同的体验——近距离的妖后威压，带着如同烈火般的灼热与压迫，将他整个人钉死在原地。人类本能的恐惧被彻底唤醒，血液在胸腔翻涌，几乎要将他淹没。

「说吧，人类，」她冷声道，「但若你虚言片语，你不会活着离开此殿。」

正则深吸一口气，艰难压下胸口的颤抖。他缓缓开口，将川纲之乱的经过一一叙述。他的声音在这偌大的殿堂中显得格外渺小，但每个字都咬得极紧，唯恐被当成虚假。

他讲到最后，手伸向怀中，取出那柄赤音留给他们的短匕。刀身在火光下闪着冷芒，似乎仍带着她的余息。悟接过匕，双手捧起，恭敬地呈上。

枫蛇弯下身，伸出巨大的手掌接过。刹那间，正则几乎屏住呼吸。他抬头望去，只见她的指尖轻触刀刃，赤眸深处燃起一丝微妙的波动。

「这的确是她的气息……」枫蛇低声呢喃，语气比方才沉缓了一瞬，「看来，你并未欺我。」

她的目光再度落在正则身上，语气冷峻，却不再带着轻蔑：「红音从不轻易托付信物。若她将此刀交予你，本座便视你为有用之人。」

正则心口猛然一松。他仍然紧张，却感觉自己终于在这压迫的气场中赢得了一丝立足之地。

枫蛇抬，声音恢弘而坚定：「我们要去梦喰。」

她赤眸中的烈焰映照出殿堂四壁的火光：「但必须谨慎。幻葬乡是她的巢穴，幻象重重，连本座若不留心，也可能迷失其中。」

正则呼吸一滞。他从枫蛇的话中听出了真实的重量——这位战无不胜的妖后，竟也承认幻葬乡的危险。

枫蛇的声音再度轰鸣，冷厉而锋锐：「若真梦以赤音为饵，便是要逼本座踏入她的网。但本座绝不会退缩。」

她最后扫过正则与阿珠，赤眸中燃烧的光辉让他心头剧烈跳动。

「你们既然站在这里，就准备好随本座一同面对幻境深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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