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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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暗流潜涌（第1页）

影虎城的夜色沉沉，宫殿四周寂静无声。大殿之内没有张扬的排场，只有几盏青铜灯散着幽微的光，照亮一张低矮的榻几。烛火摇曳，长影在墙上晃动，仿佛在无声低语。空气中弥漫着草药与墨香的味道，这是星川孝宏惯常的习气——在正式朝会之外，他更习惯召集最信任的几人，于这样的静夜里低声议事。

星川将军端坐在正中，脸色冷峻如铁。身旁的宧美静静陪坐，手中玉串一粒粒转动，指尖的动作显得冷静却掩不住心底的凝重。明理跪坐在一侧，背脊笔直，脸色却有些苍白，眼神不时闪烁，显然心绪难以平复。大吾双手扶膝，眉宇间写满了忧虑。

殿前，天草凛与竹内正则伏地而跪，逐字逐句地复述着在朝雏城生的一切。

「……梦喰的神魂阴谋，」凛的声音压得很低，然而每一个字都清晰可闻，像是沉重的石子落进寂静的水潭，「是借助法器无限勾玉，复活黄泉返的祸津兽——炎吞。」

话音落下，烛火忽地一颤。

明理屏住呼吸，下意识攥紧了衣袖。

「炎吞……」大吾低声重复，声音里满是压迫与不安，「那不是传说中数百年前就被镇杀的怪物吗？竟然还能复生？」

正则抬起头，语气沉稳却无可回避：「是的。而且复生后的炎吞比旧日更为可怖。它的身躯泛着诡异的碧绿色鬼火，仿佛冥府的幽影爬回人间。它一度撕裂了朝雏的城邦，若非玲华殿下与仁君出手，此刻朝雏恐怕已不复存在。」

大殿里一片沉默，只余火焰轻轻噼啪的声响。

宧美缓缓放下手中的念珠，目光扫过在座之人，声音沉稳却带着一种压迫感：「真梦的手段，比我们以往所知的更为狡诈。复生祸津兽……这对于她们异津神来说也是。若不是玲华殿下出手，此刻我们恐怕正在为朝雏的亡魂度，而灾难抑或波及到我们影虎。」

明理深吸了一口气，声音仍有颤意，却异常坚定：「当日在日影城，立花大人确实差点就对我下手。当时她的气息足以将我碾碎，我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但高桥殿挡在她和我之间，她便收手了。若要说我信任谁……那是高桥殿。」

星川将军的眉头微不可见地皱了一下。宧美转头看了看女儿，眼底掠过一丝担忧。

大吾冷哼一声，终于打破了短暂的沉默：「哼……我看不透那位黑曜妖后。最初，她不过是想把影虎纳入麾下，成她的属国。可转眼之间，她却又改口，说若我们觉得更容易接受，可以称作同盟。你们不觉得这才是真正的虚伪吗？」

他抬起头，目光锋利：「这一切，不过是权势的投影。她所谓的‘宽容’，也只是随口施舍。这样的存在，怎能信任？」

「大吾。」宧美低声喝止，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大吾顿了顿，却没有退缩，反而加重了语气：「夫人，属下只是直言。今天她放我们一马，明天若心血来潮，照样能毁我影虎。这样的盟友，与敌人何异？」

宧美缓缓开口，目光沉静：「可是，大吾，我们真的有别的选择吗？至少在她庇护下，影虎眼下得以喘息。更重要的是，近来困扰边境的那些无智妖怪……已经不再出现了。」

她的声音一顿，带上了几分压抑的疲惫：「这是我们这些年从未有过的安宁。」

大吾冷笑了一声，喉咙里像压着火石：「安宁？是啊，可代价呢？她要的不是盟友，而是臣属。所谓的解决问题，不过是让我们欠她更多的人情。若哪一天她反手翻脸，那时我们才真正无路可退。」

正则缓缓抬起头，目光坚定，声音如刀锋般冷硬：「玲华殿下的确难以揣测，但事实是，她站在我们一边。若没有她与仁君，炎吞还在世间横行。我们畏惧她没错，但更应当畏惧那些操纵这一切的暗手。」

凛立即点头附和，语气中有急切：「是。她是令人畏惧，但至少这一次，她救了我们。我们不能因恐惧而否认这一点。若只因她的可怖就全盘否定，那么我们面对的将不是抉择，而是灭亡。」

宧美合起手中的玉串，目光沉沉：「恐惧无法解决问题。孝宏，终究要由你来决定……影虎下一步的路。」

孝宏闭上眼，像是在权衡一桩看不见的赌注。良久，他缓缓开口：「……我会记下你们的意见。」

他的声音不疾不徐，却让所有人都屏住呼吸。

接着，他缓缓转向大吾，语气冷静，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警告：「至于北方的天守，最近似乎也有些动静。暗处的势力，不可掉以轻心。」

大吾一怔，随即低下头，闷声应道：「是。」

殿中再次陷入沉默。烛火摇曳，映得每一张脸都深陷在暗影与光的交错里。空气中弥漫的，不只是战后的余威，还有一股未曾言明却愈压抑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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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炎殿的岩壁在火光映照下闪烁，殿堂高耸，空气里带着铁锈与热浪。赤川枫蛇端坐在大殿中央，赤甲映出森冷的光辉，她整个人像一尊沉睡中的火焰战神。

炎上红音跪伏在殿前，低声汇报：「赤川大人，朝雏一役，梦喰妖后通过吸取幽元复生的，并非寻常妖，而是黄泉返的祸津兽——炎吞。复生后的炎吞比旧日更为凶烈，却被立花玲华击败。」

枫蛇的手指轻轻敲击刀柄，殿内寂静无声，只余火焰跳动。

良久，她吐出一声冷笑，声音沙哑而低沉：「哼……那女人，果然不容小觑。」

红音犹豫片刻，低声补充：「属下还见到……那个凡人，高桥仁。他能影响黑曜妖后，甚至令她一度收手。他还持有某种天界遗物可以扭转时间，力量不容小觑。」

枫蛇的眼神骤然一亮，唇角缓缓勾起一抹冷意：「高桥仁是吗？看来，本座必须更仔细地关注了。」

火光在她的面庞上跳跃，映出一抹几乎是战意的笑容，带着令人心悸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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