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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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丝织谎言 iii（第2页）

「那么，将军，下次再会。」真梦说道，说罢便踏出了门槛，步入茫茫夜色之中。八重则朝武田八重随真梦离去，身影消散在黑暗里。武田凝神倾听，直到紫雾彻底消失，屋内只剩血迹与死寂。

他长吐一口气，心中仍压着恐惧。榻榻米上血泊蔓延，几人沉默无言。春川扶起一盏倒落的灯，光线映出弘隆的尸与断头。

武田低声下令：「封闭此处。此事……我们亲自处理。」

一名侍卫哽声跪下：「主公！我们该追击那个妖孽！弘隆将军的英灵在呼喊复仇！」

春川按住他肩膀，冷声制止：「够了。追击只会白白送命。」

武田走上前，铁声般喝道：「冷静！不可鲁莽！」侍卫终于跪地谢罪。

「你的愤怒没有错。」武田沉声道，「弘隆之死，我们会讨回公道。但不是今夜。」

春川示意将遗体妥善安置，又低声问主君是否受伤。武田摇头：「不是我的血。」

他看着血泊中的尸体，牙关紧咬：「她能如此妄为，只因我们给了她机会。也是我们……暴露了弱点。」

春川闻言眉头紧锁：「弱点？主公此话何意？」

武田语气顿时变得强硬而冰冷：「弘隆失言了。他从一开始便对这份协议抱有疑虑，但我原本相信他能控制自己。但他终究失控，让真梦找到了借口。」

军师嘴唇抿成一道苍白的细线：「难道主公竟将他的死归咎于他自身？错的不是弘隆，而是妖后本人——她根本无需借口。方才那一幕完全是她刻意为之，为的只是向我们展示她的强势罢了。」

武田沉默，双拳紧握。他很清楚春川说得对：真梦从现身那一刻起，便已安排好这场残酷表演，借弘隆之死来彰显谁才掌握上风。怒火在胸，却被理智死死压住。

春川低声逼近：「主公，我们或许该重新考虑。这份盟约远比预想危险。朝仓真梦不可控——她能随意现身，杀人后若无其事。与这样的存在合作，我们如何掌握主动？」

武田的眼眸中瞬间迸出一抹锐利的光芒：「我们并非没有主动权。」他脱口而出，甚至显得有些过于急切。他深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重新稳定下来，「想清楚，春川。若她真的可以肆无忌惮，为何只杀一人？她大可以将我们全部杀光，但她并未如此行事。这说明她仍然需要这份盟约——她与我们的利益是相互牵制的，甚至，她对这份协议的倚重可能过我们自身。」

春川脸上仍难掩疑虑：「她需要这份盟约，只需维持到高桥仁被处理掉。可一旦仁不再是威胁——」

「届时我们自会重新评估局势。」武田立刻打断了他的话，手掌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仿佛斩断了所有的犹疑与怀疑，「我们并非任人利用、随时可抛弃的无知孩童。天守仍是这片土地上的一方强权，只要我们保持团结和警惕，她便不会轻易与我们开战。」

密阁里气息压抑，火光轻微摇曳。春川一言未，只是低下头，仿佛在揣摩主君的决心。武田缓缓收回手，沉声问道：

「疾风兰丸——出了么？」

春川抬起眼，声音不高，却带着沉重的分量：「是。疾风兰丸已经潜行在途，目标是光正的圣库。他的使命是取回那枚勾玉。若能成功，此物将是我方最锋利的暗器。」

听到这里，武田的眼眸闪过一道寒光。他点头，语气森冷：「兰丸的刀，向来不曾失手。无论代价，他必须将勾玉带回。」

屋外的风声呼啸了一下，又归于静寂。武田的目光转向春川，忽然压低声音：「至于伏星氏族的传人，你可有新的消息？」

春川顿了顿，神色复杂，似在衡量该说多少。最终还是开口：「已有线索……虽未完全确认，但我们的人已经逼近真相。」

武田眼神一凛，指尖缓缓攥紧了衣袖。短暂的沉默后，他低声喃喃：「伏星之血，绝不可落空。那是唯一能撬动局势的钥匙。而且他也是唯一可以启用『深渊之镜』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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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川的眉心紧锁，忽然又提出另一层忧虑：「主公，真梦要我们从黑曜手中提取高桥仁。这一步，恐怕是最凶险的。若黑曜妖后得知，她必然雷霆震怒。届时，我们如何应对黑曜妖后？」

武田的脸庞在昏暗中显得格外冷硬，他缓缓吐出一口气，语调低沉而冷峻：「你说得没错。若只是与梦喰往来，我们尚能维持平衡。但一旦触碰仁，黑曜必然动怒。」

话音落下，屋内一片死寂。只有茶壶的白汽在寂静里轻轻升起，像在催促他们做出抉择。

片刻后，武田抬起眼，目光深邃如铁：「所以，我们必须再布一子。只要找到伏星传人，就能解开那道古老的封印。」

春川屏住呼吸，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您是说……那位被封印的异津神？」

武田没有正面回答，只是眯起眼，缓缓点头：「一旦牵动那位存在，黑曜便自顾不暇。异津神之间的因果，绝非我们能插手，但也正因此，天守便能腾出手来。」

春川望着主君，眼底闪过一抹迟疑：「主公……这股力量若真被释放，是否连我们也会被卷入？」

武田直起身子，目光凌厉如刃：「我们无需掌控，只要借势。那古老的存在，一旦复苏，自然会将矛头指向玲华。到时，黑曜无暇他顾，仁之事便可暗中了结。」

沉重的空气里，只有武田的声音铿锵落地：「兰丸去取勾玉，伏星传人解开封印。天守不是任人编织的棋子，而是棋盘上的执子之手。真梦以为我们困在她的丝网里，可真正的网，仍握在我们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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