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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沈未辰道:“又去找谢公子了?”
&esp;&esp;沈玉倾点点头,道:“怎地?”
&esp;&esp;沈未辰摇摇头道:“我不喜欢他们两个。”
&esp;&esp;“喔?”沈玉倾虽感讶异,但也不是很讶异,“你觉得他们太古怪?”
&esp;&esp;“这两人藏得深,不知有多少话没说清楚。”沈未辰道,“李景风好多了,哥,你真是怠慢了。”
&esp;&esp;沈未辰这一话倒是提点了沈玉倾,自上船以来,他对谢孤白又是好奇又是佩服,心神往往都在他身上。只是想起当日被李景风教训,总觉得自己与他交谈,说什么都不对,要说些武林事,李景风不懂,要说些家常事,李景风也未必感兴趣,要是说些市井之事,那也太做作。真如李景风所言,话都兜不到一块,苦笑道:“古时信陵君结交侯赢,只送礼不登门,果然是有原因的。”
&esp;&esp;沈未辰道:“侯赢退了礼物,你也被退了礼物。你太拘谨。与人结交,你又不图他利益。你心里就藏着身份之别,这不是你瞧不起他,是你怕他以为你瞧不起他。其实,李景风没这么多心机。”
&esp;&esp;沈玉倾想了想,觉得有理,叹道:“你总是能提点我见不着的地方。”说着又问:“雅爷怎么肯放你跟我来唐门?”
&esp;&esp;“说到这桩事,这次使者被杀,我问过爹,爹说是你在背后算计,嫁祸给他,不然家里那支玄铁怎么失踪的?我替你辩解,说那是点苍自己摆布的大戏,就是要威逼青城。”
&esp;&esp;沈玉倾不想让小妹烦心,心想这事已打成悬案,便未说到沈雅言的嫌疑,只提可能是点苍设计的嫁祸,想来沈雅言自然也不会承认,只是没想他会赖到自己身上。又想,即便父亲不说,玄铁遭窃却是事实,这桩事也是自己给处理了,纵使父亲不说,以母亲的性格,雅爷在青城中的地位只怕要大不如前了,心中不忿那是当然。
&esp;&esp;“大伯怀疑我也是有道理的,毕竟玄铁收藏甚密,外人也不容易取得。”他这话一说,立刻便后悔,这不是又把嫌疑丢回到雅爷身上?他平常发言谨慎,谋定而后说,唯独在小妹面前没有心机,竟一时心直口快,忙道:“但夜榜神出鬼没,该是青城中藏有内奸。务必小心,若是让他挑拨了感情,对青城不利。”
&esp;&esp;沈未辰道:“总之爹怀疑你。我说我要跟着你去唐门,他本来不肯,我找楚夫人帮忙说情。楚夫人,嗯……劝了几句。”
&esp;&esp;母亲年轻时走跳江湖,是著名的女侠,她对雅爷的说词沈玉倾也能料想一二,想来雅爷也未必愿意,只是被母亲强逼着,这才不得不答应,于是笑道:“想来母亲应该说了不少好话,才让你出来这趟。”
&esp;&esp;沈未辰笑道:“可惜你没听着楚夫人那长篇大论的模样。”兄妹俩相视一笑。
&esp;&esp;※
&esp;&esp;第二天李景风起了大早,见沈玉倾坐在船边,手上不知拿着什么,于是打了招呼。沈玉倾挥手道:“景风,过来下。”
&esp;&esp;李景风听他叫得亲密,本不习惯,又想起昨日沈未辰说的话,走向前打个招呼,却见到沈玉倾正在钓鱼,旁边还摆着四支钓竿。沈玉倾说道:“上了船,不钓鱼岂不是浪费了,挑支一起玩玩,到蜀中还远得很呢。”
&esp;&esp;李景风虽没钓过鱼,也觉得有趣,挑了一支鱼竿,问道:“怎么只有五支钓竿?”
&esp;&esp;沈玉倾看着河水,说道:“小妹只会抓鱼打鱼,钓鱼杀鱼她可不敢。”
&esp;&esp;李景风笑问:“钓鱼抓鱼打鱼我不行,烤鱼煮鱼我倒是有独门秘诀。”
&esp;&esp;沈玉倾道:“那也得先钓到鱼。”
&esp;&esp;李景风抛了鱼钩入水:“这还得你教教我。”
&esp;&esp;沈玉倾道:“那有什么难的,首先,得有耐性。”
&esp;&esp;他两人说着,朱门殇、谢孤白、小八三人恰好也到甲板上来。沈玉倾见他们来到,叫来一起钓鱼,五人一排,各拿着鱼竿闲聊。
&esp;&esp;不一会,小八看着沈玉倾手上钓竿弯折,淡淡笑道:“鱼儿上钩啦。”
&esp;&esp;沈玉倾一拉,一条半尺长的大鱼果然上钩。
&esp;&esp;忽然听到背后有人拍手笑道:“还是哥厉害。”
&esp;&esp;众人回过头去,只见沈未辰不知何时到了甲板,躲在阴凉处观看。
&esp;&esp;沈玉倾笑道:“小妹,帮我把鱼解下来,这可是午餐呢。”
&esp;&esp;沈未辰看着在甲板上不停挣扎的鱼,心中不忍,忙道:“我不敢!我去帮你提水桶。”跑往舱房里。不一会便提了水桶过来,李景风替沈玉倾解鱼,两人重回到船边。朱门殇道:“昨天景风跟我说,他想去崆峒学艺。”
&esp;&esp;沈玉倾问道:“想清楚了?”
&esp;&esp;李景风点点头:“青城不能回,毒物暗器我也不爱,崆峒规矩虽多,传艺容易。我就想学点武功。做点有用的事。”他看着河面问道:“沈公子,这鱼怎么钓才好?”
&esp;&esp;沈玉倾道:“用对饵,用对钓竿,剩下的只有耐心,等着大鱼上钩。”
&esp;&esp;正说间,李景风手上的钓竿猛然一弯,李景风喜道:“上钩了。”说着用力一拉,那钩子咬不住,拉了个空竿,往后一甩,恰恰钩到沈玉倾衣领。李景风没察觉,扯着钩子,把沈玉倾衣领提了起来,沈玉倾忙道:“别扯!小心扯断了鱼线。”小八道:“果然有用,这条大鱼。”
&esp;&esp;众人大笑,沈未辰替沈玉倾解下钩子,沈玉倾道:“这鱼上了钩,不能急着拉,一用蛮力,鱼就脱钩,你得缓些。轻拉轻放,欲擒故纵。等他咬得深了,这才扬竿,关键就是看吃水跟钓竿的弯曲度。钓竿也是用熟最好,熟的钓竿才知道吃水多少,吃重多少。掂着份量,才不会走大留小。”
&esp;&esp;谢孤白笑道:“沈公子倒是说的一嘴好钓经。”
&esp;&esp;沈玉倾道:“家父说钓鱼养性,闲暇时会带我去钓鱼。”
&esp;&esp;朱门殇道:“这种闲活,富家公子也只知道皮毛。我钓过的鱼,比他吃过的虾还多。”
&esp;&esp;沈未辰笑道:“朱大夫别说大话,你那根竿子还没动静呢。”
&esp;&esp;朱门殇冷哼一声,说道:“要不来赌一把?我跟景风小弟一组,你们三个一组,比比看谁钓的鱼多。”
&esp;&esp;沈未辰道:“好啊,你要赌什么?”
&esp;&esp;朱门殇道:“你那块青城令牌送我。”他指的是代表青城少主身份的那块令牌,他曾在杨衍身上看过类似的一块,只是杨衍身上的是掌门令牌。且仙霞只是小派。而沈玉倾身上的青城令牌,代表的是整个青城的身份。虽次了一阶,却比杨衍身上那块有价值百倍。
&esp;&esp;沈未辰问道:“你要这个干嘛?”
&esp;&esp;朱门殇道:“青城少主的令牌可珍贵了。此后走南闯北,过关盘查都容易。拿出来吓唬人,指不定还能保命。”
&esp;&esp;谢孤白道:“要是惹了祸,还得青城帮你担着。”
&esp;&esp;沈玉倾犹豫道:“这令牌代表青城,可不能随意送人……”
&esp;&esp;沈未辰道:“那你拿什么出来赌?”
&esp;&esp;朱门殇道:“每人义诊一次。”
&esp;&esp;“你施医不收费,这算不上赌。”小八道:“签个卖身契,当三年给沈公子吧。”
&esp;&esp;朱门殇道:“怎么不说是当给你家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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